說什麼呢?我從沒有做過——”
“每個人都有第一次。畏手畏腳永遠做不了外科醫生的。”費君臣這句話面無表情地丟擲去後,趕著她馬上進手術室裡。
這時候的他可不是老公費君臣,是外科教授費君臣,神情忒嚴肅,沒有絲毫的不正經。
林涼簇簇眉,走進了手術間。麻醉醫生已經給病人做好了局麻,走了出去。
病人是在清醒狀態,所以說話要尤其注意,免得惹官司上身。
整個闌尾炎的手術過程,林涼在錄影裡和心裡已經揣摩了千萬遍。老公站在她對面,那副沉重的黑框眼鏡雖然醜陋,卻是穩如泰山。即使如此,第一次正式操刀,拿起手術刀時手微抖,一隻戴著手套但帶足了溫暖的掌心覆蓋在了她手背上,抬頭能觸到對方自信十足的眼神,她微點頭後,輕輕地發開了口子。第一刀下去,出血不多,老公的配合更不用說了,不用她任何出聲或是示意,馬上伸手過來幫她處理。
有了這樣完美配合的助手,林涼是全心全意集中於眼下任何一個微小的手術操作。於是,費君臣從媳婦這場小手術裡面,對媳婦的專業技能和個性有了另一種瞭解。別看媳婦向來好像做任何事都是粗枝大葉的,實際上那種洞察到入微的細心,是一般人所辦不到的。在手術過程中,他還從未見過有像媳婦這樣隨時隨刻注意病人感受的手術醫生,當然這或許由於媳婦本身是個麻醉師,但他從未見過自己的部下楊科有像媳婦這樣。
咔嚓——終於把闌尾部分移除了,手術算是大功告成了一大半,林涼稍微可以放鬆一點,額頭的汗卻是刷刷刷流了下來。闌尾炎是小手術,一般只有一個護士兼顧臺上臺下。眼見那護士走開了,沒人及時幫著擦汗,林涼著急地要把頭側開避免感染手術視野。對面忽然伸來塊乾淨的紗布,貼到了她額頭上。
“謝謝!”隔著兩層手套,感覺到老公的指頭貼在紗布上,她呼呼地在口罩內喘著氣。老公好歹是個醫學教授,現在給她這個實習生擦汗?怎麼想壓力都很大。
費君臣是想,若不是現在在手術中,是想一輩子給老婆這樣擦汗。
接下來的手術縫合沒有任何大問題。
手術完畢,護士將病人送下去病區。
林涼脫完手術衣,才敢向外科教授費君臣繼續請教專業問題:“我剛剛看,好像腹腔內沒有感染。”
“是沒有感染。”費君臣肯定媳婦的看法。
“如果感染了怎麼辦?”林涼得防著那個胡老頭使出渾身招數刁難她。
“如果感染,比較麻煩,必須清除掉腹腔內膿液,放置引流管。”費君臣道。
林涼心想,這一次她是知道哪裡是闌尾以後不會切錯了,但是如果下次沒有老公這樣完美配合的助手,不就——
“助手的話,老師是沒有資格給你指定的。這就好像是你到了臨床上,主刀醫生是有資格指定自己的手術助手。”費君臣給媳婦做出指引,“你可以先私下指定好可靠的助手,幫你渡過這個難關。”
問題是找誰呢?林涼嘆口氣。上哪兒去找能像老公這樣默默無聲中,全力支援,並且能幫她化險為夷完成手術的人。生平第一次,發覺這個老公真的很好,太好了,簡直是個寶。
費君臣因此注意到媳婦望著自己的眼神突然起了奇妙的變化,好像發現是金子金礦那樣閃閃發光。也即是說,老婆終於發覺他的好了。摸摸下巴頜,今晚與之前一直做老師的付出有了價值。至於回報嘛,出了手術室門口,見夜深人靜沒人注意,猛地往老婆臉上先親一口。媳婦挑了下眉,沒有做聲,沒有舉拳頭。他放開膽子再往老婆額頭上猛親一口。這回吻是從老婆額前點落了下來,細碎的,帶著萬千柔情,從老婆小巧的鼻樑上一直摸索到了唇。夜晚本來就該是激情難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