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到2,然後慢慢踩了剎車,再換擋,停下,腳還放在剎車上。龍雲悠付了錢,司機還嘻嘻笑著說您慢走。關好車門,望向身後的住院部,龍雲悠把挎包往上提了提,緊了緊自己長長寬寬的黑色羽絨服,拉著皮箱走了進去。
河曉寧在看到龍雲悠就那麼靜靜站在病房門口的時候,“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連帶掉出了半口蘋果。她想飛奔過去,並且已經做好了飛的動作,下一秒才意識到右腿打了厚厚的石膏,遂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大吼,“死丫頭,還不快過來,給我抱抱!”
龍雲悠微笑著,輕輕靠牆放下皮箱,挎包摘下來放到箱子拉桿上,朝著病床上的人兒走去。河曉寧在她還離病床2米的地方就伸出手去。龍雲悠剛把手遞出去,瞬間就被扯到床上,而後撞進了她的懷抱。
感受到河曉寧體溫的瞬間,龍雲悠陡然就想起了在哪本書裡看到的句子。
書上說,男孩對待友誼,就像他們對待太陽。它的存在毋庸置疑,它的光芒最好是用來享受,而不是用來直視。
龍雲悠想,男孩子們的友誼,是煙盒裡的煙,你一支我一支,湊過去一起點燃,剩最後一根,便你抽一口我吸一口,然後空盒子丟掉,一起去打檯球,或者向著好看的女生吹口哨。
而女孩子們則不同。女孩子們的友誼,是月亮,綿軟輕柔。要牽掛,要惦念,要呵護,有陰晴圓缺,初一可能薄過火腿腸切片,十五確可能又厚過五花肉。女孩子們的友誼,是被子裡的悄悄話,麻花辮上的紅頭繩。悄悄話可以挖心掏肝的全部告訴你,可是麻花辮上的紅頭繩,只能我自己來戴。
久別重逢的兩人,甚至有幾分鐘的沉默,誰都沒有說話。空氣中飄蕩的,似乎都不再是消毒水,而是溫暖的味道。半晌,龍雲悠才聽到河曉寧哽咽著說,“死丫頭,這麼多年,你都去哪了?為什麼一次都不來看我!”
龍雲悠眼眶瞬間就有霧氣蔓延,似乎心底被誰的手溫柔的揪了一下。她心想,多好啊,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有個人認識我,記得我,關心我,牽掛我。真好,我不是一個人。
她抬起埋在河曉寧頸窩裡的頭,輕輕推開,“我這不是來了麼。”河曉寧眼圈紅紅的,拉著她的手上下一番打量,“雲悠,這麼多年,終於見到真的你了!每次都是QQ、郵件、照片,抓不住你摸不到你的……”說著說著就掉淚了,“你……怎麼比照片還瘦……”
不知道是旅途勞頓,還是久別重逢,龍雲悠略顯蒼白的臉上凝起淡淡微笑,眸子裡不再風平浪靜。“你知道的,我一直住在南京啊,只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常東跑西顛的,這不,你告訴我你受傷了,我不是馬上就過來了嗎”!抬手為河曉寧擦掉眼淚,兩人就那麼互相望著望著,又抱到了一起。
“雲悠,這次呆多久,真希望你就這麼不走了。你都不知道,在北京我除了一堆男同事外,一個女朋友也沒有,忙的時候還好,閒下來空的我直髮慌,差點就去撓牆根兒了……”
河曉寧噼裡啪啦的說著,龍雲悠輕輕拍拍河曉寧的背。“這次可能長一些,剛好有個大專案要做,鵬程叫我過來幫忙。如果成功的話,二期專案的前期也許還能讓我加入。好的話,至少能呆六個月以上。”
河曉寧破涕為笑。“太好了太好了!嗚嗚你看我傷了,連年都沒回去過,嗚嗚嗚,還好你來了……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回家了麼?”
龍雲悠心裡淡淡嘆息了下,嘴角再次輕扯,家,家麼?是吧,如果那裡算的話……
☆、十年後·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上)
計程車司機在窄小的衚衕穿梭著繞了半天,終於停在了北四環一個略顯陳舊的小區的門口。龍雲悠拉著箱子,很快找到了河曉寧租住的地下室。鑰匙孔似乎有點兒鏽到了,龍雲悠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