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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韓謙又朝季昆拱手問道,「這個問題,我也特別想當面請教一下季大人啊!」

「你父子倆帶著盤剝地方的險惡用心而來,人未至黔陽,便欲在王庾病逝之事做文章汙衊地方,以便你父子二人能蠶食地方之利,敘州這天即便要破,可也不是我慫恿諸位大人捅破的啊!」季昆陰惻惻地說道。

「季大人所言不假,三皇子得封龍雀大將軍,實領七千餘精銳悍卒,但朝廷僅劃出不足十萬畝糧田安置軍屬,每年額外所撥付的軍資也僅兩千萬錢,養這麼一支精銳確實有些困難,所以我父親出仕敘州,三皇子便秘囑我父親,每年需籌五百萬錢以資軍餉,我父親一路西進,也為這事如何跟諸位大人開口,而鑿實頭痛了好些天。既然季大人都已經幫我們挑明,那現在也實在沒有什麼好相瞞的。」韓謙朝馮昌裕、楊再立等人拱拱手,說道。

季昆微微一怔,韓謙都絲毫不加掩飾的挑明其父出仕敘州就是為收刮地方而來,他還能再說什麼,再挑撥什麼?

「還未請教諸位大人的姓名,韓謙真是失禮。」韓謙這時候才逐一向在座一干陰沉臉的中老年們請教姓名。

「老朽楊再立……」

「本官洗真……」

「本官馮昌裕……」

「老朽向建龍……」

諸人也是訕然的跟韓謙自報姓名。

韓謙與諸人逐一行過禮,又問季昆,說道:「我已經坦白了這麼多,季大人覺得我還有什麼隱瞞之處?而州獄囚徒嘯鬧,我父親必然要出手鎮壓,張笑川、劉斌等大人不幸殉職,我父親也會上奏朝廷,為他們請下撫恤,絕不會讓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借這事挑撥是非,離間朝廷與地方的關係跟信任。季大人總歸不會認為我父子過來,是要將敘州殺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最終使敘州局勢糜爛、一發可不收拾吧?」

「……」見韓謙將殺人滅口都說得理直氣壯,季昆內心裡真是苦澀。

而從韓謙竟然敢獨自進靖雲寨開始,他便知道主動權已經不在他的手裡,韓謙的這番話,他當真是沒有辦法駁斥。

即便強詞奪理也不可能令馮洗向楊四姓相信,那他還去說什麼?

季昆這時候恍然醒悟過來,一切都是他太過急躁行事了。

要是沒有劫牢之事,要是四姓不被逼得進行直接的對抗,韓道勛提出每年要從敘州額外收刮五百萬錢,在地方本就佔據強勢跟主動的四姓必然會斷然拒絕,他們這時候隱藏在幕後,一步步的將水攪渾掉,終能使韓道勛難以在敘州立足,但眼下的局面,四姓所面臨的選擇,已經變得極其有限。

他們要麼扣留韓謙,與韓道勛繼續僵持下去;要麼直接殺掉韓謙,直接舉旗造反;要麼就是接受韓謙代其父提出來的條件,坐看韓道勛每年從敘州額外收刮五百萬錢,然後敘州恢復以往的平靜……

而韓謙昨夜在灌月樓設宴,收刮客籍大戶之事也是傳得沸沸揚揚,即便他們不額外派眼線盯著,也清楚昨日在灌月樓所發生的一幕,這也表明韓道勛收刮地方,不會僅朝土籍大姓舉刀,這無疑進一步削減四姓的戒心。

「季大人是不是應該暫時迴避一下,不要妨礙我與諸位大人談事了?」韓謙盯著季昆問道。

見韓謙直接要趕他走,季昆臉僵硬的坐在那裡。

「季大人乃我等請來的貴客,又是朝廷的重臣,韓大人有什麼話想說,也無需瞞過季大人,」坐在主人位的馮昌裕卻不想趕季昆離開,慢悠悠地說道,「刺史與韓大人效力三皇子的心思,我們明白,但敘州實在是窮山惡水,民眾也實是窮困不堪,要是想每年額外再籌五百萬錢,以敘州一萬兩千戶計,實要每戶每年多徵一石的田稅,恐怕是要激起民變啊!」

聽馮昌裕這麼說,季昆心底更是一片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