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叫道:“距縣城太近,快!免得驚動官府。”
她這一叫,像是催命符咒,響起兩聲劍吟,兩把神劍出鞘。快!快似電光乍閃,光華閃處,三名蒙面人劍飛頭裂,莫名其妙地翹了辮子。
兩道電光向人叢撲去,來勢洶洶。有兩名操刀大漢已經看到同伴一招未接便已斃命,大驚失色,老遠便喝:“什麼人,膽敢前來架樑?”
“風雲五劍狂獅楊玉琦。”
“第五劍趙元真。”
兩大漢向北岸變色而走,大叫道:“風緊,扯活!”
“扯活!”另一人狂叫。
“哈哈哈……”歐朋收爪狂笑,向兩人迎來。
雪地上,共躺了十二具屍體。歐朋抱拳行禮,笑道:“兩位的名號,足以嚇破無為幫惡賊的狗膽,有兩位在,省掉不少麻煩。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兩位名號的響亮,果然轟動武林。”
“歐兄謬讚,不敢當。咱們滅屍。”
“易事。快!恐怕太和縣的鷹爪孫要來了。”歐朋叫,用鋼爪猛擊封冰。
玉琦一聽他說鷹爪孫,正色道:“歐朋在江湖,如何得意?”
“非白非黑,我行我素;行道江湖,飛爪作不平鳴。”
“歐兄因何剛才說黑話?”
“隨口而謅,怎麼?歐某說錯了?”歐朋詫異地問。
玉琦淡淡一笑道:“為免身份混淆,是非分明,還是不說的好。”
“承教了。”歐朋真誠地笑謝。
三人擊破冰層,將屍首沉入河中,飛身上馬,向潁州狂奔而去。
這一仗,玉琦便和歐朋攀上了交情,卻沒想到歐朋這個粗豪的人,在上馬的瞬間,竟暗地發出一聲極為微弱的陰笑,這陰笑不該發生於他這種人的口中。
當天,三人在潁州落店,歐朋佔一間上房。玉琦和姑娘要一所有內間的靜室,兩人雖是愛侶,應該分別避室,可是為免受人暗算,只好從權,一房二室,分內外而居,作萬全準備。
二更一起,外間裡一燈如豆,玉琦擺起師父的嘴臉,監督姑娘練玄通心法。
起初姑娘在兩人單獨相處時,心情許久不能平靜,玉琦只好板起臉,毫不徇情地訓她一頓,方將她的心潮壓下。
不久,姑娘已進入無我境界,玉琦方在床的另一端行功。他功力已臻通玄,練功時已不怕外魔所侵擾,六識俱通,留意著四周的驟變。
直至三更已盛,平安無事。
練了一個更次,玉琦悠然散去功力。這期間,他的修為已到了高原的顛峰,進展甚慢,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方可進入另一處高原。但如果在這時認為已經到了極限,已無再進的可能,便不再苦練,則將永遠停留在這一高原之上;再一疏懶,更糟!便有退化的可能。練功猶如逆水行舟,稍一洩氣便會倒退,這也就是何以佛門高手,一生中多次入關的原故。
玉琦他刻苦自勵,練功極勤,他要打破這一段令人心灰意懶,不思進益的高原現象,進入另一境界,以達到另一座高原。
他散去功力,向對面姑娘那兒凝視。只消看了一眼,他便大感安慰。
姑娘呼吸似已靜止,盤坐在那兒像一座石像,雙手按膝,沒有一絲兒顫動,閉目垂簾,寶相莊嚴。顯然,她已獲得玄通心法的神髓,可以用來護身保命了。
他輕輕地下床,在火盆上加上木炭。因為姑娘雖已修為不弱,卻沒有他的造詣,不畏徹骨奇寒,他生長在陰山冰雪之中嘛。
練功不能穿得太多,這店中雅室又沒有炕,全靠火盆取暖,炭火極旺,室中溫暖如春。
良久,姑娘從物我兩忘中醒來,睜開海洋也似的雙目,撥出一口氣,含笑注視著他,驀地紅潮上頰,向他伸出了纖纖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