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的舒大鴻只知道包袱中多了五十兩銀子,以及十隻烤鴨,而那老闆連同客人全被罵得屁也不敢放一個,就甘拜下風地捧出銀兩送瘟神,並且反省自己是否真有人家罵的那麼壞。看來會連作好幾天惡夢。
然後,季大姑娘告訴他,以後抓大盜賺銀子比較快,不許他再表示除暴安良的那套說辭,眼前賺錢要緊;與其留賞銀給官府做善事,不如自己來。
在經過打鐵時,看到他的大刀流落到此地拍賣,也不過多看了一眼,便被精明的店主纏住,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拿五十兩出來買,無法脫身之餘,他挺不好意思告訴店主,那把大刀他用三十兩買來,而且還是被騙買貴了。但也根本輪不到他開口,季瀲灩便把五隻烤鴨交給他,要他去分贈給城東貧戶區的幼童吃。
結果,等他趕回來時,只聽到美人兒叱出的結語:“五兩!成交。”
然後也看到店主如喪考妣的臉泛青,差點沒哭出來似的。
據說一把不算差的大刀被她嫌到最後像是一隻鏽得快化成灰的爛鐵片,可怕的是,她有法子讓所有人包括店主也那麼以為著,最後只求有人願意收購這把爛鐵,倒貼也沒關係。
成交後,店主才如惡夢初醒,槌胸頓足不休。
好……可怕的女人啊!千萬千萬不要與她為敵。他心中猛喘氣,不敢相信光靠一張嘴就可以這麼強悍。
採買好所有的藥材與布料、棉絮,已過黃昏,城門已關,於是他們便決定在城中住一宿。
將藥材一一分送貧病的人家。由於那些人生的病都挺尋常,當年父親大病時,她看過不少醫書,約略懂得一些藥性,這些還難不倒她。
忙完一切,夜色已墨透,看來又要下雪了。
“我看到那邊有一間破屋子……”
他的聲音被她瞪掉。
“不,咱們住客棧。”她笑得很甜、很柔,也很不允許反對。
“客棧?”他這輩子沒住過那種地方,小時候只有被拎著衣領踢出來的分。
“我們有銀子,為何不住客棧?”拖著他,她堅定地往一家看來客人挺多,裡邊也乾淨的店面走去。
一見客人光臨,門房店小二明眼一瞧知道是沒什麼身家的人,但不至於會白吃白喝,倒也算慧地迎上去招呼……“二位爺,裡邊坐,是要吃飯還是住……”聲音中斷於看清那較瘦小的人不是男子,反是一名著男裝且俏麗清豔的大美人而怔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全忘了。“要住宿,也要用晚膳,中等房兩間。”她坐在靠窗的桌子旁,不理會店小二的呆楞,逕自道:“先來一道佛跳牆、淡糟炒鮮筍、小糟雞丁,再來一盅清湯魚丸,然後三人份的白飯。記住了嗎?”美目望了過去,自是一道凌厲的氣勢。
久久才回神的小二連忙應著,迷糊走回廚房,只盼自己當真全記得才好不知為什麼,有人這麼死盯著她發怔。舒大鴻心中硬是湧上一層暴力慾望。怎麼回事?他怎麼可以胡亂揚起欺負人、挖人雙眼的念頭?這是壞人才會有的歹念呀!
忙著清點細軟的季瀲灩沒有發現他的異樣。直到小二把菜全擺上了,她添了碗飯給他:“喏,吃吃看,正統泉州吃食,以清湯、乾炸、爆炒為主,看看與你們北方人有何不同。”
但舒大鴻並沒有立即接過,反而瞪著立於一邊,雙眼抽筋似的小二,沉聲道:“你做什麼還站著?”
“看看二位還有什麼需要。”小二的眼光一逕盯著大美人。
稍微瞄了瞄四周,舒大鴻才發現偷瞄她的人比比皆是,才記起一直忘了她是個少見大美人的事實。而他生平絕對不曾有過的火氣正面臨被點燃的境界。
“下去吧!我們不需要!”他粗聲說著。
“是啊,小二哥,請先上樓去清出二間房吧!”季瀲灩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