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戀祿位、不肯立儲,”皇上向天下宣佈他已於三十八年冬選立皇儲,並雲:“此事吳吳蒼天可證。”朱珪回想著乾隆三十八年冬天的事情,是年冬至南郊大祀,大祀當天,乾隆帝即命十四歲的永琰代祀東陵。往往祀東陵者即為儲君,這豈不是已暗示將祖宗基業託付於永琰?朱珪又細細地把現在還活著的皇子—一分析。越分析,他的看法越堅定:宮內宮外,數永琰名聲最好,何況其母魏氏,又是乾隆晚年的寵妃,位在後宮第一,儲君非永琰莫屬!
既然永琰是儲君,則希望就在永琰身上,要想方設法接近他。可是清制絕不準皇子接近大臣,接近便要受到嚴懲。那麼接近皇子的唯一途徑就是做他們的老師了。朱珪決定:自己要做上書房的師傅。目標既定,朱矽便想了許多的法子謀得這個位置。
到了京城以後,朱珪首先投皇上所好,與皇上作詩唱和。乾隆帝每日每事必詩,這是天下共知的。朱珪便天天把皇上的詩收集起來,和之以獻皇上。皇上大喜,漸漸地與他翰墨往來,初時寥寥,後來頻繁不絕。
朱珪又把乾隆的詩文全都蒐集起來,把它們分門別類編排成部函,又加註釋按語,評論皇上的詩蓋過三曹,比肩李杜。乾隆帝最喜作詩,說自己“伊餘有結習,對時耿屬啄”,“笑予結習未忘詩”,“平生生習最於詩”。既然作詩已成“習”,便頗視自己詩作高妙,而朱矽又精當地指出其高妙之處、絕倫所在,乾隆越加以為自己的詩作無論是格調意境還是煉字琢句,都是無人企及的。
朱珪還嫌不夠,便把乾隆的《御製說經古文》拿來,詳加解釋闡發,從思想內蘊到篇章字句,無不涉及。闡釋評說之後,又寫了一篇《後跋》,《後跋》總結了皇上論著的四大特點:
“改正了千古以來人們對古文經典的誤解與訛傳;闡發宣揚了古代各種經典中從來未被揭示出來意蘊精髓;明斷了千百年來未定的疑案,解答了先哲今儒歷代學者窮心解釋而又解釋不通的疑惑。”
乾隆看罷朱評,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卻說道:“朱珪語皆紀實,並非泛為諛詞,其對朕的論著,精研條理,全面闡發,能見其大、顯其要,跋語尤得體要,殊屬可嘉。”於是令將該文繕寫,分發給各位皇子皇孫人手一冊,存賢學習。這樣,乾隆的著作,朱珪的批註,便成了上書房中的教科書。
乾隆想:永琰是我密定的太子,非朱珪這樣的大學問家再沒有誰可以教他。這樣,朱珪順理成章地被任命為上書房的師傅並專教永琰。
……
03
朱珪做了永琰的老師後,發誓要把他培養成一個辨忠奸、明是非、勤政愛民、摒奢尚儉的君主。於是朱珪在教授詠吟李杜詩篇、韓柳文章、蘇辛詞句的同時,更從《四書》、《五經》中闡發仁政愛民、國以民為本的道理,特別是對歷代帝王的治國方略、成敗得失、經驗教訓,講得明白、析得透徹。當講到《出師表》中“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是後漢所以傾頹也”時,更是詳細講明,何為“賢臣”,何為“小人”,而君王只有自正自清,才能有識,才能辨出賢佞。
日月如梭,光陰似箭。轉眼間,永琰隨朱珪在上書房已度過四年時光。四年中,二人朝夕相處,感情已超過師徒了。永琰對朱珪的感情,似乎趕上了對乾隆的感情。步入老年的乾隆更加專制,貪圖享受,對皇子們也更加嚴厲。特別是永琰是他內定密絨的太子,對他的要求,幾乎達到了苛刻的地步,在永琰面前,沒有了早年時做父親的少有的溫情的一面,而只有威嚴了。因此,永琰比以前更少了天倫之樂。永瑆年歲已大,和自己來往漸少,綿恩在宮外管著軍隊,已升到九門提督,事務繁多,和自己交往日稀;母親又已病故。父親如此高高在上,不能接近。特別是和��艹枰院螅�實鄣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