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尊,傾力搭救的女人,會是如何長相?雖酒力上湧,頭昏腦脹,但嘉慶還是睜大了眼,用目光罩住了那正流著熱淚的女人。不看還好,這一看,嘉慶的雙眼睜得就更加費力了,因為,他的雙眼已張到了無法再張大的地步。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那個女人看了個仔仔細細,口中不覺喃喃自語道:“好個標緻的小女子……難怪那個虎二爺要強行搶走了……”此話說得很低,低到幾乎只有鄂羅哩一個人能聽得清。鄂羅哩不僅聽清了,也聽得明白了,他輕輕對嘉慶言道:“嚴老闆,屬下以為,您已經不能再喝了……”嘉慶一拍桌子,大聲說道:“誰說我喝酒了!我根本就沒喝酒,我是在看人,看這個被我救回來的女人……我能救回她,難道我就不能看嗎?”顯然,嘉慶的酒業已喝多。只要酒喝多了,無論你貴為至尊還是賤為乞丐,其表現都是有共同之處的。顯然,嘉慶的酒也不是多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他還沒有擺出皇帝的架勢。而對牛頭來說,則幾乎完全沉醉在父女重逢的喜悅當中了:“嚴老闆說得對,小女是您搭救歸來,自然可以觀看。您對我及小女的這番恩德,我等定永誌不忘。”嘉慶樂了:“鄂管家,牛掌櫃都說允我觀看,你為何攔阻?”鄂羅哩忙道:“嚴老闆,我沒說不讓您觀看,我只是說,您的酒已經喝得不少了。”嘉慶眼一瞪:“誰說我不能喝酒了?有美人當前,不醉夫復何求?來,鄂管家,你我再痛飲幾碗。”鄂羅哩本想攔阻,可又不敢硬行捺止,只得眼巴巴地看著嘉慶獨自連幹兩碗。真不愧是女兒綠,嘉慶兩碗酒下肚後,兩眼都似乎迸出了綠光來。那綠光直射看牛頭小女的身軀,是那樣的肆無忌憚。如果此刻嘉慶再說出許多話來,保不定他要自稱為“朕”了。好在他盯著牛頭小女,只說出一句話來:“好個標緻的美人……”後之,便傾金山、倒玉柱,他,竟然伏在桌上睡下了。
……
03
鄂羅哩一時間未免有點慌亂。大清聖上,竟在這城郊小店裡醉了酒,這便如何是好?但他畢竟是個沉著冷靜的人,稍事驚慌之後,他就鎮定下來,喚起長跪不起的牛頭父女,對牛頭道:“掌櫃的,我家嚴老闆不勝酒力,已然入睡,不知貴處可有乾淨的客房,騰出一間,讓我家嚴老闆稍作休息後再行計較?”牛頭連道:“有,有。我們有幾間客房,是專供貴人休息的。我這就去著人打掃。”鄂羅哩又轉身對眾侍衛道:“好生看護嚴老闆,不得出任何差錯。若有意外,定懲不饒。”
好不容易將嘉慶弄到客房裡安歇了,鄂羅哩這才顧得上仔細打量那牛頭的小女來。嘉慶她稱為“女人”,而在鄂羅哩看來,她至多也只能叫做“小姑娘”。許是棉衣太大太厚,她的身軀既不顯山也不露水。個頭雖不矮,但小臉上明顯地還帶有孩提的痕跡。對了,也許正是她的這張小臉,吸引了那個虎二爺,同時也吸住了嘉慶的目光。要不然,憑虎二爺在京城的霸道,什麼樣的女人弄不上手?虎二爺是如此,那皇上就更不用說了。
鄂羅哩雖是個太監,但他這一生所見過的女人,而且還幾乎都是美女,那是數也數不清的,有時,他同這個或那個寂寞的宮女,還保持著難以說清的關係。乾隆朝的時候,他便參與朝廷每三年一次的選“秀女”事務。皇上既然把為自己選美女的重任交給他處理,既說明了皇上對他很是器重,同時也說明了他在鑑別女人方面是有著特殊的才能。因此,此刻,在這個風雪飄飛的火鍋店裡,鄂羅哩那一雙彷彿能洞穿人心的目光,便毫無保留地傾瀉在牛頭的女兒臉上。這張臉,乍看似乎略小,但按在她的頸上,卻顯得無比的勻稱。再細看她的五官,雖殘存不少幼稚,但若多看幾眼,便能發覺確有特別之處。她的眼,波光閃閃地,卻又不是一覽無遺;她的眉,輕輕淡淡地,卻又不是若有若無;她的兩頰,白白嫩嫩地,卻在白嫩中透著粉紅;她的唇,紅紅豔豔地,卻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