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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道:“這事多是奴才的主意,要殺只殺奴才一人。當初是我慫恿總管大人僱來這女子,來京的路上,覺得她不便教習小太監,於是奴才想,清泰一生老實勤謹,膝下只有一女,不想在去年臘月裡病死,清泰夫婦痛不欲生,不如把這個女子過繼給他做個女兒,聊以撫平他們內心的創痛,到了京城,一問清泰夫婦,恰好他女兒病死的事知道的人極少,戶口上也沒有銷去她女兒的名字,況且清泰夫婦見了這雪香,和他們過去的女兒模樣兒一般,滿心願意認這個義女。過了一段時光,見這個雪香又極孝順,老夫婦倆對她倍加疼愛。現在,已真真正正地成了不可拆開的一家三口兒。”
舒赫德道:“此事雖然是福安出點兒主意,但這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是總管,決定做這件事的是我,皇上要殺只殺奴才,福安實是脅從。”
乾隆道:“你二人似乎挺夠義氣——站起來吧。”
二人哪敢站起,五體投地,一動不動。
“朕叫你二人站起來!”聲音員不大,卻透著陰冷和威嚴。
二人哆哆嗦嗦地站起來。
乾隆道:“有多少人知道這清泰的女兒死了?清泰認這蘇州女子做女兒又有多少人知道?”
舒赫德回道:“皇上聖明,已看出她是蘇州女子——清泰是一個老老實實的人,口訥少言,職位又低,平時很少與人來往,他女兒殞傷,實在沒有什麼人知道。這蘇州女子在南府做教習,一些人反向清泰道賀,說他有這麼個漂亮的女兒,前次選秀女怎沒被選上;還說遲早她會被選中的,定會讓皇上看上,日後若是騰達,別忘了身邊的同事。”
福安道:“眾人沒有哪一個懷疑這女子的來歷。清泰只是內務府的包衣(奴才),眾人哪能想到他敢認漢女作女兒,且是冒充女兒;恰因為這清泰憨直,不然再疼愛這女子,也不敢做出這種事來——他實在是不敢。”
乾隆道:“雖然你們是出於一片忠心,事做得也周密,但你們畢竟對朕不恭,爾等也只不過想借此事邀寵請功乃至進身,本該定你們‘大不敬’罪,但朕暫且饒你們一次,若再做出藐告,若再做出藐視朕的事,定斬不饒!”
二人被乾隆點破心機,戰戰兢兢,原先那美麗的夢想,早已化為泡影,只想現在能夠全身保職,實在已是僥倖。
舒赫德道:“皇上,那女子該如何處置?”
乾隆道:“你們把這個女子的來歷身世等一切情況,詳細地說一遍。”
舒赫德從那舉子刺瞎雙目說起,乾隆聽罷,也搖首感嘆。
福安道:“要找到那舉人夫婦嗎?”
乾隆道:“你們不可能再找到他們,他們肯定到了那些雲深不知處的地方,那山坡上的三間小屋裡,再也不會有他們的身影——恐怕他們的女兒剛已離開蘇州,他們就到了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一席話說得舒赫德和福安面面相覷,而後又連連點頭,啼噓感嘆。
乾隆十年,每三年一次的選秀女活動照例舉行,內管領清泰的女兒入選。
清朝選秀女限於滿州八旗,清泰祖先本是漢軍旗,姓魏,早在清軍入關前即抬入滿州旗,成為滿人。
清泰的女兒入宮後,即稱作魏氏。嘉慶二十三年正月,顒琰帝命令宗人府改寫玉碟,將滿州單姓改為複姓,魏、高、金、劉、年等姓氏之後,加一“佳”字,以別於漢姓。於是魏氏便成了魏佳氏,這魏佳氏,便是蘇州香雪海的女兒雪香。
乾隆寢宮內紅燭高燒,春意盎然。帳內,乾隆看著雪香嬌豔如花的面龐,瑩潔如玉的肌膚,早已神魂迨蕩,不由地讚道:“今天我才知道雪是香的。”雪香嚶嚶地道:“雪本來就是清香的。”乾隆帝輕輕地把雪香緊緊地擁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