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崔氏曾聽丈夫說起過火鍋,據說,大冬天的吃一頓熱乎乎的羊肉火鍋,吃得身上暖暖的,是一件極其享受的事兒,所以,當女兒提議要去吃的時候,她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火鍋兒店的門口根本就沒有地方停車了,沈家的車伕看了看,便將車子停在了一家書畫店的門口兒。為了不被人家驅趕,車伕還建議夫人打發丫鬟進去買幾文錢的東西,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停在這兒了。
買東西這種事兒菊花最喜歡了,聽到車伕的建議後,自告奮勇的下了車,要親自進去買,崔夫人不放心她,便也跟著下了車,一起進了書畫店,打算看看隨便兒買點兒什麼。
書畫店裡,幾個夥計正聚在一起說笑著聊天呢,見有客人來了,急忙停下說笑,過來招呼。
崔氏和菊花沒什麼好買的,只到處亂看著,一會兒看看新進的香墨,一會兒看看書硯齋做出來的狼毫,正琢磨著買點兒什麼,一個年輕的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男子面色蒼白清秀,身形單薄消瘦,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襤褸直裰,袖肘部還打了刺眼的補丁,他抱著幾卷畫軸,走到了一個夥計的面前,謙虛的說:“這位小哥,小生這裡有幾幅字,不知貴店可收購嗎?”
夥計抬起下巴,冷冷的在他的破袍子上掃了一眼,用鼻子對他說:“誰寫的?可是有名的大家之作?”
男子規規矩矩的說:“是小生的拙作,還請幾位給掌掌眼,點評一下吧!”
說著,便抽出其中的一副字,就想開啟了給他們看。
那夥計不耐煩的揮揮手,像打發乞丐似的說:“誰有空看你的東西?趕緊走趕緊走,我們鋪子裡多少大家的字畫還沒賣出去呢,哪有地方擱置你的破爛兒?”
落魄的男子神色一僵,蒼白的臉瞬間變成了慘白色,他尷尬的站了片刻,低聲道:“小哥,麻煩您看一下吧,小生的字苦練了多年,雖比不得大家的風骨,但小生的字很便宜的,只要五文錢一副,十文錢三幅也使得的,小哥收了去,絕不會吃虧的……”
“不收不收,滾滾滾……”小二揮著手,已經開始出言不遜了。
落魄男子被他呵斥了一頓,抿了抿蒼白爆皮的嘴唇,似乎還想要求情,但是見到夥計那鄙夷的眼神,便將自己的話又咽了回去,他抱著自己的幾幅字,轉過身,慢慢的向門外走去。
“等一下!”
沈夫人叫住了他,道:“我家喬遷新居,正想買幾幅畫裝點書房呢,這位公子,請把你的字拿過來給我看一下吧。”
男子聽了,眼神頓時一亮,急忙走過來,將懷中的字畫抽出一副打了開來,請沈夫人過目。
菊花和小葵也好奇的湊過去看那副字,但是她看不懂那些龍飛鳳舞的字跡,不過看著這個男人倒是很可憐的樣子,都已經十冬臘月的天了,她穿著厚厚的棉褙子,外面披著大毛的披風,手裡拿著加了兩塊炭的手爐還覺得冷呢,他卻只穿了一件夾的,看著都凍得慌!
“菊花,你看這幅字如何?”沈夫人詢問。
菊花含含糊糊的說:“呃,不錯,筆墨橫姿,氣勢磅礴,鐵畫銀鉤,筆走龍蛇,呵呵……”
她把她知道的描述字寫得好的成語都給搬出來了,只想娘能買下他的字,好讓他賺點兒錢買件棉衣穿。
母親沒有讓她失望,很爽快的命身後的丫鬟把男子手中的十來副字都接了過來,又讓人給了他一兩銀子,道:“我家前前後後有幾十間的屋子,公子若的空的話,就在多寫幾幅給我們送過去吧,價錢不高,一百文錢一副,不過,您的筆墨紙硯由我來出!”
說罷,對那小二說:“給這位公子拿一端好墨,兩隻上等的狼毫,在拿一百張四尺規格的灑金宣紙來!”
落魄書生聽崔夫人一下子在他那兒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