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掌握多大的實權,只要彰顯陳姓家族在眾多勳貴中的特殊地位就可以了,趙宇開始時還能聽她的話,說什麼都照做,可登帝位不到一年,他漸漸地變了,在她面前閉口不談朝政,做什麼決策更不採納她的意見,但凡她提出要求,他不是百般躲避推託,就是裝聾作啞,佯裝忘記,不然乾脆拒絕,態度強硬,毫無迴轉餘地。
太后傷心失望之餘,有時忍不住想,若是小兒子趙寶登上帝位,他一定不會這樣對待母后,她的願望也能得到更大滿足,趙寶雖然性情怪僻,與眾不同,甚至荒誕到有些離經叛道的地步,但他對母后的孝心很深厚,能看得真切,不像趙宇,明裡一套,背後一套,真真假假如同霧裡看花般。
太后對皇上說道:“事情已經這樣,我也累了,皇上自去忙政事罷素德的婚事,先擱著吧,好不容易選中一個合她心意的人,爽快答應下嫁,懿旨也頒下了,皇上還要追回來……君王親親胞妹,嫁個朝臣都不允,有何尊貴可言?皇上方才說及的那幾個外官,休再提起,素德是公主,花樣年華,有母親哥哥,可不是莊玉蘭之類無依無靠的孤女,憑什麼嫁給三四十歲的外官為續絃?也不怕人笑話,虧你想得出來”
皇上走到軟榻另一邊坐下,接過小宮女遞上來的參茶喝了一口:“誰敢小看這些外官?他們可都是當年父皇精挑細選,刻意培植的心腹之人作為天子,每日高坐朝堂,忙於處理朝政,又要抓穩握牢這錦繡江山,守住太平天下,便要靠無數這樣忠心耿耿的外官這幾個人多年辛勞,政績尢為突出,去年年關入京述職,朕將他們留在京中,增晉京官之職。都是有真才實學的,勤勤懇懇為朝廷出力,守在偏遠地方十幾二十年,監控一方局勢,實為不易。江淮知州史松茂,46歲,當年父皇欽點的狀元郎,自二十四歲出仕至今,輾轉大江南北任職,兼為暗使,為朝廷辦過好幾件大事……功勞與苦勞都有了,如今年歲上去,病弱喪妻,朕除了賞他一個閒職文官將養餘年,思量著再賜他一門美滿姻緣,全了皇家恩典。皇族待嫁公主、郡主多不合適,朕看莊玉蘭這身份極好,她與母后有些親戚關係,也算是皇親了,懿旨賜嫁,雙方都有面子,徐老夫人應無話可說——她該高興才對,莊玉蘭嫁給史松茂,那也是二品誥命至於素德,朕是說過沒錯,她愛嫁誰都可以,但只除了徐俊英兒子不知母后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為何定要將她許給俊英?難道逼迫大臣休妻,迎娶公主,就不被朝野取笑?母后應該想得到,徐俊英一旦尚公主做了駙馬,便要一心一意陪侍公主,不能掌兵權理軍務,兒子如同突然間斷了左臂右膀,怎麼過?”
太后說:“俊英做了駙馬,如何就不能做你的左臂右膀?你們自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不過是娶了素德,你便要防他?齊王你也不放心,如今連素德都信不過”
皇上冷笑一聲:“母后這樣想,多少讓兒子寒心兒子有話,不能不說歷朝歷代,沒有那樣的先例——駙馬可以掌權。素德與齊王,是朕胞弟胞妹,只要朕在位,便能保他們安泰一世,隨他們如何荒唐,朕只當沒看見,但若是太過份,犯的錯危及社稷,關乎朕的皇位,朕,絕不輕饒”
太后一掌拍在紫木雕花矮几上,怒道:“絕不輕饒?你這是什麼話?他們可都是哀家親生的骨肉,你若敢傷了他們,哀家與你拼命”
皇上站起身,彎腰作揖:“母后息怒母后莫急這還什麼事都沒有呢,朕說的是假設朕還請母后莫忘了,朕也是母后親生,若是齊王與素德合力謀了朕的天下,欲將朕置於死地,母后會否與他們拼命?”
太后聞言,驚怔之間見皇上抬起頭,面帶憂慮,神情悲苦,就像小時候被先皇問及功課,一時答不上來,被先皇責斥,罰在靜室獨處時那般。太后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