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看她一眼,她才醒過神來,趕緊跪下磕頭,垂首退了下去。
鄭夫人臉上露出笑容,體貼地說:“太祖母累了罷?春月抱了恆哥兒玩去!”
誰知恆哥兒卻不要春月,小胖手啪一下拍開春月的素手,返身趴在老太太肩上,老太太樂壞了:
“哎唷我的乖重孫孫,知道和太祖母最親!”
她指著左手邊坐著的莊玉蘭,笑對恆哥兒說:“不要春月抱,可要她抱?”
恆哥兒看了莊玉蘭一眼,莊玉蘭有些不安,仍小心地伸出手,誰知恆哥兒很爽快地朝她傾身過去,莊玉蘭抱了個滿懷,頓時又歡喜又驚訝,目光有意無意地晃過徐俊英,激動得滿臉通紅,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輕拍恆哥兒的後背,連聲讚道:
“好孩子,真真是好孩子!”
媚娘逗弄著蹣跚走到她身邊的慎哥兒,眼角餘光錄下老太太和莊玉蘭的舉動,又飛快掃一眼徐俊英,後者臉色平靜,也不笑,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徐西平說著話。
她拉起慎哥兒的小手,笑著說:“慎兒要不要和恆兒玩?”
慎哥兒點頭:“慎兒要和恆兒玩!”
媚娘便轉臉對五奶奶方氏說道:“我看慎兒頭髮有些稀疏,晚上睡覺是不是睡得不太安穩?”
方氏忙恭敬地應道:“正是呢!晚上睡覺總要鬧一場,我看恆哥兒養得真好,大奶奶可有什麼好法子?”
媚娘說:“多喝點骨頭湯,多吃魚,多曬太陽,自然就長得好了。難得今天陽光溫暖,不若帶了孩子們到院子裡去,邊玩邊曬太陽?”
方氏沒有不從的:“好啊,咱們稟過老太太,就帶孩子們出去?”
媚娘四下裡一看:“那和三爺坐一處的是二爺吧?二奶奶今天又沒來?”
方氏用帕子遮了嘴輕聲道:“二奶奶給白家老太爺守孝,做道場要跪雪地寒席上,偏她小日子來了,女人那時候讓寒氣侵體,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又最是嬌矜慣養,剛剛著人來向老太太告了罪,起不來呢!”
媚娘也輕聲道:“要不要去看看她?”
方氏正要答話,忽見老太太起身,由瑞雪和季媽媽等人扶著去了內室,她早上吃香米粥,又多喝了一杯茶水,坐不到一會就要進去。
卻聽軟榻上一聲驚呼,莊玉蘭抱著恆哥兒彈跳了起來,她只顧抻著自己的羅裙,眼看恆哥兒要被她弄跌地上,鄭夫人驚叫,媚娘和坐在不遠處的徐俊軒同時趕到,眼見徐俊軒接住了恆哥兒,媚娘反手一把將莊玉蘭推了個倒仰,跌在榻沿。
莊玉蘭臉色慘白,兩手抓著裙裾側身而坐,怔怔地看著面帶薄怒的媚娘,徐俊英急步走來,關切地問:
“蘭兒怎麼了?你沒事吧?”
被驚嚇的恆哥兒此時哭出聲,鄭夫人心疼地從徐俊軒手上抱了他去,輕輕拍撫著。
感覺到徐俊英冷冷的目光朝她射來,媚娘平息一下自己,努力調整面部表情,柔聲道:
“蘭表妹還好吧?我看你搖搖欲墜,不得不推扶你一把,不然你一腳踩空,跌下去就慘了——你可不同恆哥兒,他人小體輕,跌了應是不痛,你那樣一跌,想必是爬不起來了的!”
莊玉蘭這才委屈地哭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恆哥兒他、他弄髒了我的裙子……”
媚娘這才發現,莊玉蘭一件新嶄嶄的藕荷色羅裙上溼了一大片,不禁內心大為爽快:叫你裝!大姑娘抱娃娃想討好表哥,又沒有抱娃的經驗,蝕了吧?
卻故意緊張地看著徐俊英道:“哎呀!這如何是好?咱們恆兒真是不像話!”
徐俊英皺眉道:“你是母親,怎把不定自己的孩子?害得蘭兒如此……”
桂夫人卻笑道:“莫慌莫急,這是好事!別小瞧了童子尿,往後蘭兒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