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貴?”
“你不知道現在消炎藥在黑市上都賣到什麼價了,而且就算有錢,都未必能夠買到真貨。”科爾森說,“以前我們一直是從墨塞德的醫藥公司進購藥品,自從墨塞德被毀了以後,其它地方不是遠得根本聯絡不上,就是不肯賣給我們任何東西,再不然就是和蜂鳥鎮一樣根本沒有生產藥品的能力,我都斷貨好幾個月了,這已經是整個蜂鳥鎮最後一盒消炎藥了。”
瑟利斯特低下了頭,付雲藍留下的所有錢加起來連半盒消炎藥都買不起,即使把家裡可以賣的東西都賣掉,也湊不齊十公斤黃金。
科爾森也知道瑟利斯特的為難,他有些不忍心,卻也只能硬起心腸拍拍瑟利斯特的肩膀說:“我知道你很擔心他,但是你必須得接受現實。這些錢留著給自己買些吃的吧,這樣至少你可以活下去……這個冬天會很漫長的。”
瑟利斯特不想就這樣放棄,雖然知道這沒有什麼用,他還是試著說服科爾森:“他一直在保護你們,現在他命在旦夕,你就不能幫幫他嗎?”
科爾森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他看起來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懊惱:“聽著,孩子,不是我財迷心竅不肯救他,如果他用了藥就一定能好,我可以不收你一分錢就把我所有的藥都拿出來,藍能夠活下來對蜂鳥鎮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很清楚。可是他傷得太重了你明白嗎,就算我把這盒消炎藥全給他用了,他也不一定能夠撐過來,充其量只是活下來的可能性稍微大一點,讓人圖個心理安慰罷了。但是如果我拿這最後的一盒消炎藥換了這個心理安慰,以後其他有需要的人就會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傷口而死於感染,本來只需要一支消炎藥就能救他們的命,我卻只能看著他們的病情一點一點地惡化下去,什麼也不能做,因為我把最後的藥都浪費在了一個沒有什麼生還希望的人身上。”
科爾森這些話與其說是在說服瑟利斯特,還不如說是在說服他自己,瑟利斯特即不反駁也不打斷,只是安靜地看著他,這反倒讓科爾森格外地不好受:“孩子,我很抱歉,除非你出得起這個價錢,否則我沒有能力做善事。”
“我明白。”瑟利斯特知道自己說服不了科爾森了,瑪斯說的沒錯,“知恩圖報”這種道德品質早已過期作廢好多年了,尤其是在廢土這樣的地方,道德在極度匱乏的物質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
瑟利斯特收起了金子,站起來想走的時候,他的視線停留在了房間一角的CT機上。
這個龐然大物已經壞掉很多年了,現在放在這裡只能充當一下雜物架,有的時候床位不夠了也臨時當個病床用,科爾森一直沒把它扔掉,一是因為太重了很難搬得出去,二來也是捨不得,他總想著說不定這東西還能夠有修好的一天,儘管他也知道生產這種機器和零件的工廠早已不復存在了。
瑟利斯特伸手碰了碰這臺落了灰的大傢伙,回頭對科爾森說:“如果我能幫你修好CT機的話,你會把消炎藥賣給我嗎?”
科爾森默默地看著那臺曾經救過無數人的CT機,因為戰後的人們始終生活在高輻射高汙染的環境下,惡性腫瘤可以說是廢土上最常見的死因之一,也許僅次於餓死和被謀殺。如果CT機還能正常運作,許多長了腫瘤的病人就可以早發現早切除,而不必等到腫瘤拖成癌症,病死之後驗屍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行,如果你能修得好的話。”科爾森嘆了口氣,算是同意了瑟利斯特的條件。
其實他根本就不相信瑟利斯特能修好這玩意兒,只是想擺脫這個少年的糾纏,或者多少讓自己在良心上好過一些罷了。
第24章 萌芽(四)
付雲藍再醒過來的時候,他感覺到房間裡有不止一個人,但是他們的對話在他聽來只是無意義的嗡鳴,過了好久,他的視線才勉強聚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