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因為思念一個人而生病? 呂非然從來都不相信那些潛藏在詩詞歌賦裡面的情深義重。 情之所至,生生死死隨人戀。 良辰美景,奈何天。 他甩出來顧聞笛和錢玲廝混的照片,用得勝者的口吻強行阻止他繼續守在夏恬病房門口。 “顧聞笛,再不走,我保證,錢玲的日子會更加難過。” 顧聞笛來的時候,眉目慵懶,襯衫的扣子都沒有繫好,不知道從哪個逍遙窟裡面剛爬出來。 呂非然銳利的眉眼掃過他坦袒露的胸膛,上面細細的指甲撓痕那樣清晰。 “小呂總?你攔著我沒用。” 顧聞笛完全不在乎呂非然的敵意,反而他從骨子裡面散發出一種徹頭徹尾的鬆弛感,飄飄然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 “出去談生意,遇到仙人跳了。” 顧聞笛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招手跟護士要點冰袋。 小護士有點不情不願, 她手裡面還有冰人要照顧呢? 怎麼還要照顧到病人家屬的意思? 扛不住顧聞笛眉眼瀲灩多情的婉轉,還是悶頭忍下心中的唏噓去找應急冰袋。 “不用給我解釋,你這樣子恬恬看了礙眼。” 呂非然悶悶坐到顧聞笛身邊,到底是沒馬上進去打擾夏恬的清靜。 等柳醫生給夏恬做完心理疏導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 顧聞笛腋下夾著冰袋散熱,輕輕的呼呼聲飛一樣全都進了呂非然的耳朵裡面。 真煩人。 呂非然斜眼看著半路出家的紈絝。 他最近查到了很多事情。 顧聞笛當年和錢玲分手後,就一蹶不振,回到江城開始縱情聲色,把自己的名聲玩的跟小胖糰子的便便一樣臭臭。 他重回公司,給姚寓添堵,給顧董添堵,給錢家徐家添堵,還整天拉著恬恬給他添堵! 黑沉沉的眼眸輕蔑地掃過已經昏沉睡過去的顧聞笛。 恬恬一定不會真心喜歡這種人。 可是,顧聞笛為什麼還要跟恬恬又有些瓜葛呢? 手機震動,是舒予給他發訊息,藉著那個小經紀公司的事情又開始勾搭他。 呂非然合上眼,平復一下心中翻滾的熱浪。 他終於是按捺不住,大步開門,走進病房,站在夏恬的床頭。 夏恬小小一隻,窩在被子裡面,小薄被倒也沒那麼悶,只是露個小腦袋在外面,更顯得她此時無比脆弱。 彷彿,只是一個下午,她在顧聞笛身邊將養好的那點子豐盈潤澤就泯滅殆盡。 淺淺夜色浮現,病房裡面沒有開燈。 昏暗的視線中,夏恬望著天花板,嬌軟一個小女人,目光清澈又悲涼,若琉璃好物一樣的破碎感席捲而來。 她明明該是一朵人間富貴花,可就因為思念一個遠在異國他鄉的戀人,轉瞬凋零之感,連路邊的小白花都不如。 “呂先生,夏小姐可能是因為看到了孟浩導演的小作文而引發的自閉。” “夏小姐已經好久沒有來我這邊複診了,具體的情況我也是經聽彪哥說的,我想,她應該是心裡一直以來都憋著一股子憂鬱,現在早點發散出來也好。” “您可以嘗試多跟她說一點她感興趣的話題,最近還是不要讓總讓她一個人獨處,我先回去了,有事情可以及時給我打電話。” 柳醫生在自己的出診日誌上面詳細記錄夏恬的情況,然後,她換了一根綠色的走珠筆,在空白處畫了一顆被箭矢插得滿滿的破碎之心。 然後她寫下隨筆:【愛神丘位元沒看準,射出的愛之箭羽變成傷人的利器。怎麼連月老眼光都舊了,不肯好好幹活呢?】 呂非然莫名有一股低迷哀痛。 母親去世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情緒。 “感傷”不足以形容他的此刻。 他趁著月色,去買了粉色的月季花和一點夏恬根本不會吃的晚餐。 清新淡雅的馥郁芬芳之意在病房中蔓延開來。 他擺好花束,安靜坐在她的床頭。 幽深的目光如有實質一點點一寸寸將她看的仔細。 病房中依舊沒有開燈,他想好好看看夏恬,將床頭暖黃的小閱讀燈開啟,不知道何時窗外下起密密麻麻的細雨。 剛才他出去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就陰沉沉的,像極了他同樣陰沉沉的內心。 他輕輕撫摸夏恬柔順烏黑的長髮,淺淺玫瑰花香並不濃厚。 夏恬連躲避他大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