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的奴才是否都像你這般大膽!”
夏侯雲曦不在,而這個奴才竟然還敢騙自己,公孫成霖頓時便知這事情有異,他並不知道鍾嘯其人如何,可是單看這件事便不同尋常,太子分明在內室,卻為何說是送去了靜和宮,有什麼事是要瞞著他的——
心中生了怒,腳下的步伐便是越來越快,鍾嘯眼睜睜的看著公孫成霖向著內室一路衝去,而此處侍候的人本來就少,根本就沒人攔得住他,一時之間鍾嘯根本無法可想,只能一個勁兒的跟在公孫成霖身後叫喊不停,“王爺請留步,王爺您不能進內室,王爺留步啊,王爺,這都是陛下的命令,王爺莫急——”
便是鍾嘯喊破了喉嚨公孫成霖也沒有聽他一言慢半分腳步,鍾嘯幾乎就要哭出來,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公孫成霖走過那夾道隔間,而後一手掀了內室的帳簾直直闖了進去,然後,他便看到公孫成霖的腳步驟然頓住。
內室之中,牙口森森的楚衣正低低哼哧,襁褓之中的万俟曄正揮舞著小手,還有一個不該出現在此處的——万俟宸。
一身黑袍的万俟宸正傾身站在一個做工極為精巧的搖籃車旁裡,手臂握著搖籃輕輕晃著,口中唸唸有詞的似乎是在哄被楚衣一聲狼嘯嚇哭的万俟曄,狹長的鳳眸半狹,眼尾微挑,那精緻的面容之上便生出兩分邪妄又威懾之氣來,掃了一眼愣在當地公孫成霖,他不置可否的對著站在一旁的鐘嘯揚了揚下巴,“成王是上賓,退下吧。”
鍾嘯應了一聲是便退了出去,万俟宸便又低著頭去哄万俟曄,楚衣正哼哼哧哧的站在搖籃車之下,似乎它也知道自己嚇哭了小主人是做錯了,整個看起來有兩分頹靡,万俟曄的哭聲漸漸變小,似乎十分吃万俟宸的一套,不多時,哭聲徹底的消失,再然後,或許是適才撕心裂肺的一哭耗費了力氣,他就那麼睡著了。
万俟宸滿意的看了看万俟曄的睡顏,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公孫成霖,而公孫成霖看到此刻的万俟宸已經不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他總算知道了夏侯雲曦脖頸上的紅痕是從何而來,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何外頭的守衛要加強而內殿之內侍候的人卻變少了,而這些都不是最叫他意外的,最意外的他此刻分明應該在東海而不是在宮裡,再來便是看著此刻依舊渾身威儀的人那般低眉順眼的哄孩子,這樣的場景是在叫他……覺得詭異如夢似幻。
“旁的孩子若是聽到楚衣這一聲只怕沒這麼快睡過去。”万俟宸又看了看搖籃車裡的万俟曄,這才走道錦榻旁裡來,抬手一請,“你的表情多少讓朕有些成就感——”
公孫成霖眼底眸光幾變,看了看臥在搖籃車旁裡的楚衣,終是走到錦榻便與万俟宸相對著坐下,万俟宸不置可否的抬手為他倒上一杯茶,眉頭微蹙的道,“既是見到了,想問什麼不妨問。”
公孫成霖哪有心情喝茶,他只是將複雜的眸光落在万俟宸的身上,薄唇微動的冷聲道,“你根本就沒有離開長安城?”
万俟宸並不計較他的大不敬,只是自顧自的飲著茶,聞言眉頭微抬飲茶的動作也一頓,“錯了,朕御駕親征乃是萬民所見,曦皇親自相送,怎能有假?”
公孫成霖眸光半狹,“所以你半路便回來了,難怪,難怪東海戰敗不斷。”
万俟宸放下手中茶盞,眼底又綻出兩分笑意來,“又錯了,東海未曾戰敗。”
公孫成霖眼底漸漸浮出深沉幽暗的光來,“戰敗是假,難道東海王一直在打勝仗?可是為何要謊報軍情,東海戰敗惹出了多少亂子,你這是……”
“不對——”
万俟宸微微搖著頭,身子朝後微微一揚,眼角眉梢都綻出兩分傲然來,“依舊是錯,東海王從來就沒有和東周打過仗——”
公孫成霖墨瞳驟然縮緊,默了一默忽然眸光一冷,“難道東海之危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