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覺得如何?”
微閉著眸子的趙湘瀾登時睜了眼,她看了看眼前這個挺拔俊朗的男子,被他眉宇之間的威儀一懾,竟然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公孫墨唇線微抿,看了看這屋子裡的擺設,開口的聲音並沒有什麼溫度。
趙湘瀾迷迷糊糊的好似還未睡醒,公孫墨便轉頭看了屋內眾人一圈,“太后的身子不好,冬日裡尤其需要注意,你們要小心侍候,太后的藥也不可馬虎半分。”
“是。”
周遭的丫鬟都恭敬的應聲,趙湘瀾這才回過神來,一邊的雲嬤嬤連忙將一個錦凳放在了趙湘瀾的塌邊,公孫墨想了想,到底還是走過去坐了。
趙湘瀾渾濁的眸色一亮,輕咳了兩聲才開了口,“這幾天天冷,墨兒可要注意身子,你是我從小用盡了心思養大的,得了今天的皇位很是不容易,國事重要,自己的身子亦是重要,可別像你父皇那般早早的就去了。”
說著又輕咳起來,公孫墨面無表情的聽著,雲嬤嬤站在一邊神色難明,卻是不敢說什麼,趙湘瀾並沒有說完,“墨兒,你整日裡操勞,身邊卻是每個照看的人,你登基也一年了,卻是連個皇脈的影兒都沒有,外面的朝臣有沒有上書諫言啊,按理說新皇登基是要選秀的,墨兒,選幾個人留在身邊的,我這幾天老是夢見一些故人,眼看著沒多少日子了,我想要個孫兒——”
公孫墨的面色依舊不動分毫,雲嬤嬤站在一邊暗暗心驚,趙湘瀾卻好似無所覺似地,“你給了顧雲曦後位我不說什麼,現如今也只當她死了,可是皇脈一事不能不重視,成霖現如今的年紀並不算大,你若是不抓緊,難道不立太子立個皇太弟嗎?”
趙湘瀾說的有幾分著急,氣息便有幾分喘,好半天才發現公孫墨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她不由得一嘆,眸色變得鋒利起來,好似又成為了那個主宰後宮生殺予奪的賢妃娘娘一般,“墨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帝王者更要知道厲害,怎麼,難道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不成,墨兒,你好讓我失——”
“太后娘娘,該吃藥了。”
雲嬤嬤終究還是上前一步打斷了趙湘瀾的話,公孫墨這才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墨色的大氅一掀,“母后吃藥吧,朕就先告辭了,兒子稍後只怕有一段時間要忙,母后這裡只怕要疏忽幾日,還請母后好好保重身體。”
淡淡的說完,並不能趙湘瀾答話公孫墨便轉身走了出去,趙湘瀾狠狠的看著公孫墨的背影,鼻端聞到那發苦的藥味,眼底忽而生出幾分狂躁的戾氣來!
“不孝的東西!”
伴隨著這話落定,啪的一聲脆響,雲嬤嬤手中的藥碗就被趙湘瀾一把揮在了地上,黑沉沉的藥汁撒了滿地,屋子裡頓時瀰漫著讓人舌根發麻的苦澀。
雲嬤嬤嘆一口氣讓小丫鬟來打掃,看著趙湘瀾的眸光變得陌生又惋惜,趙湘瀾在公孫墨剛從南境回來的時候並不是這個性子,那時候的她好像知道公孫墨成為皇帝了,她不適合再指手畫腳了,言語行止之間隨和不問外事,頗有幾分撒手不管頤養天年的的淡泊來,母子間也並非如現在這般冷淡。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雲嬤嬤想了想記起來,是從敬慈公主嫁了之後開始的,或許是生了病,或許是太過寂寞,趙湘瀾的脾氣也是越來越差,在公孫墨面前說話也愈發的不知道度,有些話便是她都聽不下去,更遑論是對她本就有心結的公孫墨呢,可是要說勸,雲嬤嬤卻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勸的。
趙湘瀾慢慢的平復怒氣,轉眼便看到雲嬤嬤面色不佳,她不由得瞪了雲嬤嬤一眼,而後便將眸光落在了她正對面的床頭高櫃之上,在那裡,一盆常年不謝的雪色佛手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