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先生乃是世外高人,能不能出山自然是要時機的,還得看請他出山的人怎麼相請,先生曾對我說他在等長風萬里,等沒等到,我也不敢亂說。”
言語很是謙遜的樣子,可是語氣裡還是隱隱透著幾分勝券在握的超然,桓箏彎了彎唇角,下一刻簾子便被掀了開來,沁人的寒意湧進來,夏侯雲曦目之所及一個身形挺拔面容儒雅的文士便走了進來。
“拜見公主。”
莫雲遮依舊恭敬的行禮,夏侯雲曦上前兩步迎他,轉身一請,“等候丞相多時了,新雪煮水,茶湯正開,請丞相品一杯?”
莫雲遮自是文士大家之風,對於茶道自是有一番建樹,此刻也不推辭的落了座,他分明是第一次見桓箏,卻好似知道桓箏的身份,此刻什麼也不問,甚至連個招呼也不必打,好似故友又好似陌生人一般的落了座,言行之間適宜得當,並不會給人突兀之感。
桓箏對於夏侯雲曦來說與玉麒麟的名號無關,更與東齊的國事無關,此刻看著莫雲遮的容色帶著洞察一切的從容,她所幸也不做介紹,等莫雲遮淺嘗了一口茶湯,微微頷首之時她才問出正題,“丞相可是收到了先生送回來的信?”
莫雲遮放下茶盞,微微頷首。
夏侯雲曦眸光便是一亮,“如何?先生可同意了?”
莫雲遮眼中的夏侯雲曦少有這般急切的時候,他微微沉吟一番,婉轉的道,“在東齊,公主乃是千金之體,是不能同世家王侯那般——”
“不能?”
莫雲遮的話還未說完夏侯雲曦的面色便沉暗起來,她打斷莫雲遮的話,眸光微眯,頗有幾分逼人的戾氣,“公主不能,那不是公主的人總可以吧!”
莫雲遮變色微變,向來沉穩的眸子裡閃出幾分訝色來。
夏侯雲曦所幸將唇角冷冷勾起,“你沒聽錯,公主不可以,那我便不要這公主的身份了,說起來我乃是東齊嫡系凰女,若是先生願意給,我甚至能繼承皇位,這件事你不必管了,我自會找先生說。”
莫雲遮微微一嘆,“微臣遵命。”
整片中原大地都被皚皚白雪覆蓋,卻只有一處仍舊是翠色蔥蘢,杏花微雨,清風徐徐,置身其中不免得如夢似幻,万俟宸一身墨色直綴長袍,通身不見一樣飾物,順著那高高的階梯,他面色沉肅的一步步往上走。
越往上走周遭的景物越是發生著各式各樣的變換,風和日麗的天忽然電閃雷鳴,平平整整的階梯忽然變成了萬丈懸崖,腳邊清透的溪流剎那掀起了滔天巨浪,看似有雷電加身,万俟宸面色從容,雷電便在沾身之時變成了一縷暖風,分明是懸崖萬丈,万俟宸卻依舊跨步踏了上去,那深淵便如同水中倒影一般泛起了漣漪,腳下依舊是青石冷硬,巨浪砸過來,万俟宸頭也不低,那水沫子四濺的浪頭便化作了一點霧氣散了開,万俟宸周身有隱隱明光,那變幻無窮的景緻在他眼裡如若無物。
幻影忽然消失,万俟宸身邊的景緻恢復如常,可是下一刻,那徐徐的微風忽然靜止,周遭的花草樹木忽然活了起來,杏花飛舞,花瓣如利箭如簧朝他落了下來,草葉翻飛,如同一把把寒刃朝他的脖頸直襲而來,更別說那些合抱的壯木,帶刺的荊棘,俱是得了指示一般的從四面八方朝著万俟宸圍攻了過來,霧氣漸起,殺氣四溢。
万俟宸眸光一凜,腰間的軟體在響徹九霄的劍鳴聲之中破空而出,山洪海浪一般的內勁流瀉開來,万俟宸的身影快同獵鷹,勢同虎豹,殺氣四溢的向著那些沒有生命的殺招迎上去,山中不知時,在這裡沒有日落沒有月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紛至沓來的草木忽然再次靜止,万俟宸周身依舊不然纖塵,他猶如神祗的身影從半空之中徐徐而落,腳底沾地的那一刻那些被他的劍劈斷的枝椏零落的花瓣草葉,全部都消失無蹤,繚繞的霧氣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