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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串男角卻是空前未有,看客都是票友,且聽劇目便猜到有戲,不禁嗡嗡的躁動起來。

當琵琶和絃子發出妙曼的聲響時,這些雜音統統全軍覆沒消沉了下去,開場第一句該由男聲起調,蘇三篤定有加毫不怯場,音降八度,渾厚悠揚;雅岑緊接下一句,清新流暢,吐字綿長。

這二人第一次同臺便配合得天衣無縫,臺下爆發出了連連叫好的喝彩,小佬昆張口結舌的忘了眨眼,套上一襲老嫗裝便似劉姥姥進大觀園。

正當此時,寧祥一頭紮了進來,尚在屏風外就扯起喉嚨嚷嚷道,“昆哥昆哥糟了糟了……”

這突然橫來的一道尖嘯,令臺下票友噓聲四起,而臺上的兩個女人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一予忽視,依舊在一來一往的搭調吟唱。

小佬昆以為寧祥把車給撞了,立即站起身來,沉著臉迎向了門口。誰想那邊廂辨清了方位,便飛也似的奔了過來,撂翻了不少翹著凳子悠然賞析的客人,在一片抱怨聲中,且看那冒失鬼的身後,竟然多了一個白吉跟隨。

“怎麼了?”小佬昆變了臉色,徑直衝白吉問道:“家裡出事了?”

在海棠春那不太明媚的光線下,白吉的臉色跟燻過的臘腸一般晦暗,張大了嘴巴半天抖不明白,“昆爺,這下可糟糕了……老闆要和夫人離婚……噢……不是不是……老闆要夫人和他離婚……唉不是不是……反正老闆說要離婚”

“啊”小佬昆從頭懵到腳,瞪著一雙眼傻了。這才第一天陪嫂嫂出門閒逛,難不成就被大哥給發現了?可想想又不對,這算多大回事?就算被發現了也不至於要離婚吧?

悉心一想,這事非同小可,還得第一時間告予嫂嫂知道,打定主意,轉身便走,直接上了戲臺,在蘇三身側落定。

寧祥順著小佬昆的身影看向戲臺,這才發現兩個女人在拼檔演出,嫂嫂不僅唱得風生水起,而且似乎在反串男角兒

這一景象令他當即豎起了耳朵,只想聽得再仔細一些,而臺上的表演已戛然而止,臺下的噓聲頓時滿蓋全場。

那一襲身著寶藍緞地的女人騰地站起身來,兩眼盯著身旁的兄弟目露驚光。小佬昆站得畢恭畢敬,好似在說些什麼,只道滿場喧囂,根本聽不清內容。

寧祥見勢估摸八成得立即走人了,便吆喝了一聲,兜了白吉一把,“走,下去等著。”

白吉傻愣愣的鎖定戲臺,回挽了寧祥一把,“寧二爺,您看看,夫人又坐下來了……”

“啊?”寧祥迅速兜回了身,與白吉一起伸脖子掉下巴朝那戲臺凝望。

只見戲臺上的蘇三不顧阻攔坐下了身來,手持三絃擺好了坐姿,“嗶嗶嗶”的試了試音,偏頭示意雅岑恢復表演。那邊廂給以關切的側目,卻得來一記催促的眼神。

鬨鬧的票友見得此景歸於了安靜,將無數道視線聚集在了臺上,期待表演繼續下去。

演繹是藝人的生命,戲臺是不可褻瀆的聖地,這種共性繫緊了二女的心,繼而雙雙進入狀態,再度拉開了演唱的帷幕。

小佬昆不得不退開了身姿,表情複雜的站在臺下,一瞬不眨的望著他那叫人費解的阿嫂,有一種敬佩在心間流動,有一種臣服代替了憐惜。

再續重演,呼聲更高,一曲落畢,滿堂驚鴻。

在那掌聲四起的熱烈氣氛中,兩個女人起身謝禮。寧祥和白吉站在堂中一隅,忍不住拍手叫好。

不待蘇三站直身子,雅岑便丟開表演態,急不可待的拉起她的手,匆匆朝臺下走去。

只道纏過腳的女人無法疾行,蘇三兩個緊步便將其一舉攔下,擋在她身前本末倒置的安撫道:“別為我著急,興許是傳話的出了口誤,我這就回去弄弄明白。”

“我怎麼能不著急,時下說得好聽叫‘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