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怎料那人卻毫不慌亂,不光輕輕抬手、便從容架住了冷汐昀斜掃來的一腿,手腕微沉、稍稍發力,便待將冷汐昀狼狽掀翻。
然而,不待他繼續發力,冷汐昀已飛身向後疾翻數週,身子如一尾輕燕般向後滑翔出數丈遠後,方微微直起身來,望向方才偷襲她的那人。
就見對方青衣磊落、面如冠玉、美須飄灑,看去不過二十許的年紀,一頭長髮泰半挽成墨髻、泰半垂散,在夜風中輕拂。
冷汐昀將手搭於腰間,警惕地看向對面之人。她心知對方並非易與之輩,方才自己掃出的那一腿,即便是個八尺大漢也未必承受得住,怎料他竟然舉重若輕地接了下來,且如此輕易便反客為主、差些將自己重創。
不論此人是誰,眼下應以脫身為第一要務,畢竟襄穆遭刺之事想來應早已驚動了宮中侍衛,那些人只怕不消片刻便將追捕而來,自己若是再不抽身逃離,恐怕便再沒機會了。
念及於此,她當即悄然挪動雙足,只待一有機會、便迅速逃離。
那人卻似未察覺到她這一系列微小動作,只是眉尖微蹙,如錐目光厲盯著她的雙眼,冷冷發問道:“來者何人?”
然而,冷汐昀還未及答話,便聽牆那頭傳來“君上遇刺了,抓刺客!”的雜亂疾呼聲。
原本靜謐昏暗的王宮裡霎時間亮起無數火光,兵甲間相互摩擦碰撞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王宮。
耳聽無數腳步聲齊朝這進庭院內湧至,那人目中寒意更盛,略帶審視地打量著對面這身份不明的少女,沉吟道:“刺客?”
冷汐昀心知不妙,電光石火間,只見她手腕一翻,已倏地拔出腰間那柄阿諾德“雙鷹”型手槍,飛快地拉動套筒、扣動扳機——
那人似乎沒料到這少女竟敢突然在他面前來這手,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匆匆開啟手中摺扇抵擋,怎料那呼嘯而來的子彈打在紙質的扇面上,竟猶如打中了一面鋼板,立即迸濺起數點火花。
只這稍稍一阻,冷汐昀已再度按下腰間機關,將絲索末端纏上遠處屋簷的翹角,足下微一發力,輕盈的身體便倏然間化作一泓赤電,在那人眼前飛縱而出,朝這進庭院外蕩去。
然而,不等她盪出庭院,耳邊卻驀地傳來一聲摧金裂石般的斷喝:“賊子留下!”
眼見那人霍然隔空一掌向自己劈來,冷汐昀面色大變之下,卻無奈身在半空中、毫無餘力反抗,只得咬牙悶聲受了他這一掌。
這一掌委實不輕,冷汐昀生生受下,便驟感氣息一窒,整個內腑都似被一隻無形大掌生生擠到了一處去,當即一口鮮血飈出,頓覺整個人四肢乏力、連呼吸都似受了阻滯。
然而耳畔刀兵聲錚錚,霎時間劃破寂靜夜色,只見清一色的王宮侍衛們如潮水般朝此包合而來——
“放箭!”隨著領頭之人一聲響亮的厲喝,那些宮廷侍衛們登即紛紛挽弓當胸,搭箭上弦——密疾如蝗的箭矢幾乎同時呼嘯而來,向那個身懸於半空的少女齊發而至!
倘若再不逃離,就只能束手待擒。冷汐昀心中暗自這般思忖,當即強壓下胸口傳來的那份不適,咬緊自己垂散的幾綹長髮,竭盡全力幾個縱掠,終於險險避過無數凌空飛來的羽箭,衣袂穿過重重殿簷,飄身蕩向宮外。
然而庭院內,那青衣人只是漠然垂袖而立、負手望天,幾縷長髯在夜風中飄動如絲,彷彿對此視而未見。
跪在他身前的那侍衛長不禁慾言又止道:“景先生,那女刺客……”
然而,他一語未罷,那被稱作景先生的青衣人便緩緩閉上雙眼,沉聲打斷了他:“那女刺客已中了我的劈空掌,如今身負重傷,跑不了多遠了……”
那侍衛長呆怔了片刻後,終於會意,旋即轉過身,對身後的那群侍衛們喝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