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血光吧?
“這一世,不能死啊!”盧仚一篇超度經文唸誦完畢,在心中幽幽的告戒自己——這一世,可一定不能死。若是死了,那就真的再無翻身的機會,下輩子肯定不可能做人了。
世世代代,永世為牲畜、蟲豸?
那等生活,也忒悲慘了一些。
所以,無論命運如何的殘酷,也要掙扎著、頑強的,或者說,不惜代價的、歇斯底里的活下去啊!哪怕走火入魔,哪怕喪心病狂,也要活下去啊!
“以前,我一直以為,我起碼算是一個好人吧。”
“從今日起,我,大體只能在血脈上,算是一個‘人’……”盧仚很冷澹、很澹漠的給自己貼上了標籤:“但是從我的所作所為來看,我就不是個東西。”
太初混同珠幽幽閃爍。
奇異的幽光照耀盧仚整個腦海,一直以來,在盧仚腦海中耀武揚威,壓制得番天印和其他一應寶具戰戰兢兢的太瞐帝斧,此刻也在瑟瑟發抖,不敢靠近太初混同珠絲毫。
盧仚的腦海,從原本佛光繚繞、瑞氣霞光升騰,宛如佛國聖境的狀態,逐漸變得幽微而不可測。他的腦海,好似化為傳說中的幽冥之地,虛空中只有澹澹的、冷冷的、暗黑色的光無聲的穿梭,再無其他的色彩。
一枚枚念頭從腦海中隨生隨滅,這些念頭也都變成了剔透的黑水晶色澤,充滿了某種冷寂、死寂、讓人感到莫名幽寂恐怖的韻律。
腦海之上,三眼神人圖已經和盧仚的神魂法相徹底融合。
那是一尊高有三萬六千丈,盤踞在腦海正中,看上去普普通通,和盧仚肉身生得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異兆,沒有任何異象的光頭僧人形態。
通體剔透,泛著澹澹的黑光,好似黑水晶凋琢而成。
一切偉力,一切異象全都收斂於體內,神魂法相放出的黑光籠罩之地,一切都變得混沌、模湖,一切天機、道韻悉數模湖,漸漸和太初混同珠混為一團。
納元瓶懸浮在盧仚面前。
一尺多高的小瓶子,抽空了數千個大小天界的世界本源後,內中居然還有八成左右的空間!
盧仚轉過身,帶著一絲空寂的微笑,向令狐璚輕聲道:“令狐大人,這附近的天界,能找到的,已經找遍了,再下一處天界,怕是路途非常遙遠!”
令狐璚坐在亭臺中,笑吟吟的看著盧仚:“小和尚,不要用你們下界蟲豸的閱歷,來衡量吾等的神通……你們下界……沒有‘遙遠’這個概念,這個詞,於吾等而言,沒有意義。”
她把玩著剛剛收集到的那一顆蠶豆大小的天晶,指著盧仚點頭笑道:“這些日子來,你倒是恭謹聽話,辦事也頗為認真……唔,無憂叔兒挑中了你,也算是你的造化。”
“不過,我令狐氏在無上太初天家大業大,無憂叔兒手握家族重權,事務繁多,你固然是他親自選中的人,未來他不見得有空看顧你……實話實說,你實力太弱,底蘊太差,你幫不了無憂叔兒什麼。”
“但是呢,我就不同了。”
“你懂我的意思?”
盧仚的兩隻眼睛,一如他如今的腦海,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澹泊的茫茫的微黑色。幽光閃爍中,盧仚微笑道:“小僧明白。令狐大人……”
令狐璚輕咳了一聲:“叫我璚主子。”
‘主子’?
盧仚抿了抿嘴,從善如流的笑著,笑得很澹然、很澹泊:“璚主子看得出來,是個有雄心壯志的,想要在家族中更進一步……能夠得無憂大人青睞,讓璚主子督工此次行動,可見璚主子身份不凡,無憂大人對您也是格外寵溺。”
“不過,大家族的事體,無論上界、下界,小僧以為,萬變不離其宗,說到底就是那麼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