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裡面都隱藏著一股灼燒豔羨的火焰。
顧白彷彿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野心勃勃的自己。
他喜歡這樣的年輕人用崇拜的眼光看著他,像鏡子裡面的自己對自己膜拜一樣。
“顧哥,你是沒看見,昨兒個,我去劉家屯,那兒有個妞,長得那叫一個水靈!我當時問她多少錢出場,這丫頭,居然跟我玩清純,死活不肯!老子一怒之下,扯著她的頭髮就準備強上……”年輕人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在空中比劃著,唾沫四射,一隻眼睛透過後視鏡偷偷地注視著顧白的臉色。
“嗯?劉家屯?那兒鎮場的不是毒龍他們的人麼?”顧白淡淡的笑了一下。
“是啊,顧哥,你是沒看見啊!這小妞後來弄了半天我才明白,她是毒龍的人,嗨,我當時那個晦氣啊!”年輕人一拍方向盤,汽車發出一聲鳴叫。
“哦?毒龍的人?”顧白笑了笑“後來怎麼樣了?別告訴我你就這樣算了。”
“哪能啊!咱是顧哥的人啊,丟自己的臉事小,丟顧哥的臉事大啊!再說了,毒龍這個***,老是在背地裡說顧哥的壞話,挑您的樑子,他這是擺明了要和顧哥你過不去嘛!所以,當時我心一橫,叫了一起來的東子就跟他們幹上了!***,老子一個打他們十幾個,一身的血,都沒有退過一步……”
顧白笑了,他的笑容讓開車的年輕人突然有些心虛,他改口道:“其實,是東子在旁邊幫我啦,當然,如果沒有他,我也一個人打不了那麼多人……”
顧白淡淡的笑著,年輕人剛剛說的事情,他當然知道,事情的經過起末,他一清二楚。他一邊側耳聽著年輕人自吹自擂,一邊微微的笑著,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譏諷。
年輕人總是這樣,有著無窮無盡地精力和旺盛的表達慾望,他們總希望在別人面前表現自己,證明自己,而不顧自己用的方法是否妥當。
顧白聽著年輕的司機不住地炫耀吹噓著自己的光榮事蹟,卻隻字不提他的另外一個同伴,東子。
顧白笑了笑,突然問道:“東子,他現在怎麼樣了?”
這一句話就像一把鋒利地剪刀,將口若懸河的年輕人的聲音鋒利切開,一刀兩斷。
年輕人很尷尬的笑了一下,囁囁道:“他,他還好吧……”
嘿,真是還好麼?
顧白又是一笑,只是還好啊,東子替你擋了十八刀,被生生砍成了一個廢人,下半生都要躺在床上度過,這只是一句,還好……
東子的事情,顧白親自去看過,他甚至能從東子茫然無神的眼睛中看出他對人生的絕望與悲慼。
再沒有什麼,比成為一個廢人更讓人絕望的事情了。
可是,這僅僅只是對自己成為廢人的一種絕望麼?
在顧白離開東子的病房時,他甚至能聽見東子長長輕輕地一聲嘆息:“活著,真是無趣啊……”
這一句話在一瞬間擊中了顧白,讓他猛然回頭。
怒馬鮮衣,快意恩仇,如此人生,怎麼能說是無趣呢?
顧白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看見一條熟悉的街道在眼前掠過,他拍了拍座位,指了指那條街:“轉彎,然後靠邊停,我去辦點事……”
年輕人照著他的吩咐,在街旁停了車,帶著不解與討好的目光看著他:“顧哥,需要我幫忙麼?”
顧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好的,你也一起來吧!”
他沒有對張天心打招呼,因為他知道張天心一定會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邊,他們兩個人似乎連體兒一樣,再也分不開了。
東海市,蓓順路,週記拉麵館。
已經快到了打烊的時間,街上罕有行人,週記拉麵館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