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個機靈人,心裡面稍微一琢磨,頓時也鬧了個大紅臉,一顆心撲騰撲騰的亂跳,不自覺的想起剛剛抱住周群時那撲鼻的芬芳和滿懷的嬌柔。
周群紅著臉,帶著一絲嗔意:“老奶奶,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就知道惦記著您的小川子,剛剛還喊我閨女哪,現在就偏心眼兒,您就不怕我晚上回家,好奇得睡不著覺啊?”
黃老太太呵呵一陣笑,對周群調皮的眨巴了幾下眼睛:“怎麼,就興閨女你現學現賣,不興我老太婆胡編亂造啊?”
周群和黃老太太對視一會,突然同時爆出一陣大笑,唐川在一旁也是笑得前仰後合。
這屋子裡面的人笑得開心,屋外面有好奇聽牆角的卻目瞪口呆:得罪了這些混子怎麼還這麼開心?莫非腦子嚇糊塗了麼?
這屋裡面三個人,一個是少幼喪母,自幼孤苦的少年;一個是鰥寡孤獨,年近遲暮的老人;一個是身在異鄉,獨為異客的老師,這三人平日裡都是少笑容,少朋友,極盡孤獨寂寞之人,今天遇到一起,心裡面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快樂和開心。
這家徒四壁簡陋破舊的小房子裡面,照進來一縷陽光,這桌,這椅,這人,到處都洋溢著一股暖洋洋的溫馨。
周群笑了一陣,說道:“今天真開心,好久沒這麼笑了,這樣吧!揀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做東,請小川子和老奶奶一起下個館子,咱們再好好聚一聚?”
黃老太太趕緊擺手:“這哪成,哪能讓你這個當老師的花這個錢?在我們那個時候,西席那可是要奉若上賓的,哪能讓你請客?不成,絕對不成!”
周群笑道:“老奶奶,您不會是嫌我這個老師收入低,請不起大酒店吧?”
黃老太太還要客氣,卻聽見又突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
三個人這個時候雖然喜笑顏開,但一聽見這敲門聲,頓時都成了驚弓之鳥,互相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沉了下來。周群吸了一口氣,連忙對唐川說道:“小川子,你看好老奶奶,我去開門!我就不相信他們敢怎麼樣!”
這敲門聲不似剛才那樣霸道猛烈,甚至還有點軟綿綿的沒有力量。周群剛一開啟門,一股子撲鼻的酒氣就撲面而來,燻得她趕緊掩鼻,倒退一步,皺眉道:“你是誰?”
門口斜靠這一個男人,個頭還不到一米六,低著頭,露出個鳥窩一樣的頭頂,似乎想要嘔吐,身上一身的酒氣濃重得就像剛在二鍋頭缸子裡面泡了一個澡。這人聽見說話聲,抬起頭來奇Qisuu書網,露出一張塌鼻豁唇的庸俗嘴臉,醉眼惺忪的反問:“你是誰?”
周群眼中藏不住鄙夷的神色,用手扇了扇這酒氣:“我是唐川的老師周群,你是?”這人一愣,伸出扶住牆壁的雙手想去跟她握手,身子不自覺的倒了下來:“哎……呀,我,我,我是唐川的,的,的爸爸,唐少東,你,你好啊!”
周群吃了一驚,也不去跟他握手,趕緊用雙手抵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倒下來,回頭又驚又喜的說道:“唐川,你爸爸回來……”她這個“了”字還沒說完,卻看見唐川和黃老太太的臉早已是垮了下來。
唐川一聲不吭,沉著個臉就過來了,從周群的手裡面接過唐少東,扶著他就往床上躺去。黃老太太的眼睛裡面又恨又怒,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還是忍住了。
周群一想就明白了!
方才那種種的事情,其實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呢!
這醉得爛泥似的男人,就是他,把唐川拖入了一個黑暗無底的深淵,就是他,因為好賭,不僅毀了自己的家,更毀了像王叔叔那樣無辜受連累的家,更險些毀了唐川!
而這個男人,卻從來不知道悔改,從來不知道感謝自己的兒子,從來不知道要自己也是一個男人,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