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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軛。良無盤石固,虛名復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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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正道教育小孩子很重要。雖然君子可欺之以方,但總比小人長慼慼要好。君子學權謀,比小人學仁義更容易,也更有前途。

我記得小時候,爸爸總告訴我,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又對自己的攻擊值沒有信心,所以嘛,多年以來都是被欺負的對像,心裡特委屈。如果當年有人告訴我不患立患所以立的道理,我想我能過得開心得多。高曜是幸運的,但不知其它小朋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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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機詞(四七)上

我鼻子一酸,低頭不忍看慎媛:“臣女都聽惠仙姑姑說了。娘娘怎可……如此。”

慎媛右手緊緊攥住黯然無色的錦被,左手握住赤金紅寶石蝴蝶簪,雙唇顫抖,微一苦笑:“本宮……我如今已經不是皇后了,也唯有玉機還肯來看我。”

我勉強微笑道:“娘娘對臣女有恩,這本是臣女應當的。”

慎媛悲涼的目光似清冷的月輝覆在我的臉上,微笑道:“熙平長公主果然沒有選錯人,玉機是個好姑娘。長公主還好麼?”

我忙道:“熙平長公主甚好,娘娘不必擔憂。”

慎媛無力的向後靠去:“那便好。唉……我累得很,玉機有話要說?”

我搖頭微笑道:“臣女此來,只是想將這金簪交予娘娘。娘娘曾讓臣女好好保管此簪,勿負娘娘的期望。如今金簪在此,臣女斗膽請問娘娘,可還記得當初的期望麼?”

慎媛喃喃道:“期望……”

我繼續說道:“子曰:勿意,勿必,勿固,勿我(注1)。聖人之言,誠不我欺。娘娘,再艱難,也還有二殿下呢,是不是?”

慎媛悽然搖頭,流淚道:“身為女兒,甚為不孝,無法搭救父母大人於水火之中。身為母親,如今這不堪的身份又拖累我曜兒。我若死了,倒也乾淨。”

我拿出一幅胭脂色六稜雪花錦帕,這是我春天初見慎媛時,慎媛賞給我的。我輕輕拭去慎媛臉上的淚滴,遲疑良久,方將雙手合在她攥著金簪的左手上,懇切說道:“臣女拙於言辭,無言可勸說娘娘。如今只說一句,皇后也好,宮娥也罷,二殿下不能沒有孃親。”

慎媛反手伏在我的手背上,金簪冰冷,硌得手背微微疼痛。她無言哭泣了許久,方深深頷首。

良久,我站起身來開了門窗,最後一縷夕陽斜斜照入樓內,如一筆長長的寫意。我扶了慎媛下床,在妝臺前坐定。往日的紅檀木九重**闊鏡妝臺早換做了普通的榆木清漆妝臺,妝奩中也早已沒有了昔日的珠玉輝煌,不過只有幾件形制簡單的首飾。我叫了惠仙進來為慎媛梳頭,又看她吃了些東西,方才退出歷星樓。

臘月初一,又下起了小雪,皇帝和周貴妃帶領皇子公主與各宮女官前去濟慈宮向皇太后請安。此時車舜英早已辭官,女官只剩了我和錦素兩個。陸貴妃還沒有出月,仍在思喬宮靜養,只由乳母抱了華陽公主前去覲見。

此時已過巳正,只見尚太后身著雪白的單薄短衣,腰間繫著一條麥穗金緞子在空曠的前院中練劍。太后雖已年近半百,但闊背纖腰,四肢修長,身姿依舊如少女般苗條與矯健。金色緞帶和銀色劍光交織,在雪中舞成一道華麗的幻彩。遠遠望見慎媛的左臂上搭著一襲裘皮氅衣,手持一幅綿軟汗巾恭敬侍立在院角。她低眉順目,對皇帝與周貴妃視若不見。

皇帝站在照壁前,含笑看著,並不上前打擾,只是偶爾與周貴妃評說兩句。看太后在雪中劍舞,我甚是新奇,在心中連連驚歎,連日的抑鬱一掃而空,不覺吟道:“縱劍開石成千仞,遙臨萬頃驚俗夢(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