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捏住傷口,用右手靈巧地開始縫合。每一針都帶來刺痛,但是感謝威士忌和止痛劑,她仍可以忍受。莉思的眼皮往下垂,與疲憊相對抗。她現在只想躺下來睡覺。
「好了,」夢妮打好結宣佈道。「保持乾燥,如果痛的話就吃顆止痛藥。」
莉思研究著細小的針腳,一共是十道。「你應該會是個好醫生。」
「沒有那種耐心對付笨蛋。」她開始收拾急救箱,然後斜瞄一眼莉思。「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惹上警察嗎?你殺了人還是做了什麼呢?」
「不,」莉思搖搖頭說道,卻是個錯誤的動作。她花了一分鐘令世界停止旋轉。「不,我沒有殺任何人。」Y=0》1
「但是你在逃亡。」
這是個敘述句,而非問句,否認只是在浪費時間。她也許可以瞞過別人,但是夢妮太瞭解亡命的人們,不論他們逃避的是法律還是自己的過去。「我是在逃亡,」她終於說道。「如果他們找到我,就會殺了我。」
「他們是誰?」
莉思遲疑著,就算威士忌也不能讓她鬆口到這個地步。「你知道的越少,就會更安全,」她最後說道,「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不清楚。你從未看過電腦,不知道我在做些什麼,好嗎?」
夢妮眯起雙眼,眸中燃起怒火。莉思靜靜地坐著,等待這個新朋友成為歷史名詞,懷疑自己是否得搬家。夢妮不喜歡挫敗,更恨自己的屋簷下有不明白的事。她沉默地考慮了一分鐘,終於下了決定點點頭。「好吧!我不喜歡這樣,不過沒關係。你不信任我,或是任何人,對吧?」
「我不能,」莉思輕柔地說道。「那可能也會讓你喪命。如果沙——如果他懷疑你知道任何有關我的事。」
「所以你要保護我,呃?女孩,我想你弄錯了。你就像是迷失在森林中的娃娃,這裡的八歲小孩都比你強悍。你看起來就像生活在修道院裡似的。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方式,但是你那張臉可以在街上賺大錢。」
莉思眨眨眼,驚訝於這突兀荒唐的轉變話題。她會是成功的妓女?平凡安靜的書呆子聖莉思?她幾乎當著夢妮的面笑了出來,但絕不能這麼做。
「是呀,我知道,」夢妮說道,顯然讀出她的想法。「你一點也不懂流行、不化妝,這些事都很容易改變,穿上合身的衣服,不要寬鬆得像布袋。不要穿得大寬,讓別人有東西可以抓住,懂嗎?你的臉天真得會讓許多男人抓狂,希望自己能成為教會你邪惡東西的那個人。男人是頭腦簡單的混蛋,一點化妝品就會令他們疏忽,以為你不是那麼天真。加上你那張任何模特兒都想要得到的嘴,她們心甘情願去注射脂肪或是矽膠,真是白痴。還有你的頭髮,男人喜歡長髮,不過我想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戴那頂假髮。」
夢妮的話攙雜著芝加哥街頭和南方的口音與詞彙,偶爾顯露出高等教育的痕跡。想要辨認她的出身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隻要聽她說上三十秒鐘就不會懷疑她頭腦的敏銳度。在對莉思外貌的批評之中,有著一些銳利的忠告。
「這頂假髮這麼引人注目嗎?」她問道。
「我猜大多數的男人不會。但它是金黃色的,金黃色和紅色比較突出。找頂棕色的假髮,淺棕色的、中等長度,平凡的樣式。還要品質好一點的,維持得比較久,看起來也比較自然。」她猛然起身,抱起急救箱走向門口。「睡個覺,女孩。你看起來像是要跌下椅子。」
以她疲累的程度和威士忌的效用,莉思預期自己會倒頭就睡。她錯了。數小時之後她的頭腦終於清醒了,但是身體依然疲憊不堪,卻連小睡都無法辦到。她靠在床頭坐直,左臂隱隱地作痛,電腦擺在雙腿上。她試圖工作,不過以古代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