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讓人感覺恍如隔世。所有的偽裝就這麼不由分說地退去,她強撐下去的力氣頃刻間煙消雲散,看見了北良,她顯出了堅強極限後的癱軟,甚至,腿軟得不能再站立。
北良微笑的面龐,就象頭頂的陽光一樣燦爛,他雪白的牙齒,令寒蕊眩暈。
“北良……”寒蕊“哇”的一聲哭出來,伸出雙臂一把圈住北良的脖子,象個受了一肚子委屈的孩子終於見到了至親的人,可憐而嗔怪地哭道:“你怎麼才來啊?我害怕極了,我以為我會死在這山裡,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輕輕地擁住了她,柔聲道:“我這不是來了麼——”
她嗚嗚地哭著,將頭埋在他的前胸,更深。
“別怕,現在安全了。”他的語氣,溫柔寵溺,還帶著慶幸與自責。
平川默默地站在不遠處,看見他們在陽光下相擁。此刻的太陽顯得如此地溫情,可他卻覺得胸口有些莫名其妙地發堵。
她已經是北良的未婚妻,她將是北良的妻。
平川低聲對自己說,緩緩地,提劍入鞘,劍身發出“噌”的一聲脆響,復又讓平川心頭一刺。
馬背上,北良懷中的寒蕊手裡拿著幾根狗尾巴草,已經沉沉睡去。
北良策馬,靠過來,輕聲對平川說:“多謝了。”
平川默然道:“謝錯了,是她救了我,這一路,照顧我的也是她。”
在北良的愕然中,他一甩鞭子,緊走幾步,遠遠地離開了北良。
湛藍的天幕下,平川沉默而倔強的身影,顯得那麼落寞和固執。
真是頭倔犟驢,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是對寒蕊這麼深的成見,可是,不管成見如何地深,他始終牢記軍人的使命,保衛了公主。平川近乎頑固的責任感,再次讓北良感到了他們之間存在的差距。父親對平川的評價的確是非常中肯,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平川為什麼,非要將自己的生活過得那麼沉重呢?
北良默默地望著平川的背影,感到他故意的迴避,無奈地搖了搖頭,再低頭去看寒蕊,一臉的疲憊,卻睡得安穩而香甜。他禁不住微微一笑,低頭在她額頭輕吻一下,掩好了斗篷,抱緊了她,揚手就是一鞭,馬兒撒著歡兒,向前跑去。
“落難的公主醒來了?”寒蕊一睜開眼,北良笑嘻嘻的臉就湊了過來。
她困惑地眨眨眼睛,幽嘆道:“這是做夢嗎?”
“夢裡難道也有這麼英俊的將軍出現?”北良呵呵地打趣道。
寒蕊不滿地皺皺眉:“你就不能謙虛一點?”
“帥就是帥,再謙虛不就假了?!”北良大言不慚。
嘻嘻,寒蕊莞爾一笑,支起身子來:“就憑你這句話,我就知道不是在做夢了。”
“你可立了大功,”北良將枕頭塞到她腰下,坐在床邊,一本正經地說:“你救了賽將軍,這可是曠古奇功啊。”
寒蕊癟癟嘴,不屑道:“是麼?”
“當然,他要是死了,蒙古還不乘機進犯……”北良砸砸嘴:“雖然表面上看你只是救了他一個人,實際上卻是救了整個國家呢。”
“是麼?”寒蕊驚呼起來,心裡嘀咕著,真的假的?!嘟嚷一句:“那他,也算是救了公主呢,也算大功一件。”
“你救他的功勞自然比他救你的功勞大。”北良笑起來,鬼裡鬼氣的。
寒蕊覺得他的笑容裡似乎有什麼陰謀,於是不甘心地問:“此話怎講?難道公主還不比他這個將軍?”
“賽將軍,只有一個,”北良狡黠道:“可公主呢,宮裡多了去了。”
寒蕊驟然間拉下臉,嚇他:“大膽妄言,看你有幾個腦袋!”話沒說完,臉上就扭曲起來,拼命地壓制著,還是忍不住想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