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並沒有在正陽殿召見,而是要公公把平川領到了偏僻的長繼宮。
“皇上。”平川跪下。
“平身。”空曠的殿中,一張圓桌,一個白瓷的酒壺,一個小酒杯。桌旁,磐義緩緩地轉過身來,微微一笑:“將軍知道朕為何要急召你?”
平川低聲道:“知道。”
“哦,那就不用廢話了。朕也就是想賞你一杯小酒而已。”磐義淡然道:“不過,你也算功勳卓著,朕可以讓你說說還有什麼未盡的心願,如果不是太讓朕為難,朕會滿足你的。”
平川沉默片刻,抬起頭來:“我想見寒蕊最後一面。”
磐義笑笑:“朕為什麼要答應你?”
“臣一定達成皇上的心願,所以斗膽,請皇上先答應臣這最後一個請求。”平川沉聲道:“臣,還有些話想跟她說,如若不能,臣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的人多了,朕哪有那樣的閒工夫,讓每個人都死得瞑目?!”磐義冷冷地哼了一聲。
平川咬咬牙關,捏緊了拳頭中的定緣扣,默然閤眼。他知道,再也沒有機會跟寒蕊解釋了,不管他有多麼的愛她,在她的心裡,這份愛,都從來沒有存在過。他不甘心,太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
就在平川絕望了的時候,磐義側頭看了看元安,說話了:“你的口信送到了?”
“是。”元安輕聲回答。
“別怪朕不講交情,”磐義漠然道:“你進宮的訊息已經送到公主府了,如果是寒蕊自己不肯來,你就去怪老天爺吧,朕已經,仁至義盡了……”
話音未落,宮門“砰”的一聲被撞開,頭髮凌亂的寒蕊連滾帶爬地跌了進來!她氣喘吁吁,衣衫不整,顯然是趕得急切所致。爬起來,白著一張臉,死死地瞪著磐義,好象要吃了他一般。
平川又驚又喜又是感動,太多的情緒堆積在心裡,他竟然,只能望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到底還是來了,”磐義揶揄道:“你到底,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啊。”
“你給我閉嘴!”寒蕊怒道:“你到底要怎麼樣?”
磐義看她一眼,驀地板起臉來,硬聲道:“朕要說的話,那天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寒蕊咬咬嘴唇,說:“他還是我的駙馬,你的姐夫,你不能動他!”
“他已經不是駙馬了,你已經搬回公主府有半個月了。”磐義呵呵地笑道:“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
“我不過是回去小住幾天。”寒蕊一口咬定。
磐義冷笑一聲:“你不過是想救他的命吧?寒蕊,你又開始同情心氾濫了,朕警告你,別跟父皇犯同樣的錯誤。”
“你今天若是動他一根寒毛,我對你不客氣!”寒蕊就快被逼瘋了。
“朕要是告訴你,朕早就等著你搬出將軍府的這一天呢?你會做何感想?”磐義陰聲道:“你以為,朕不知道,你根本就控制不了他。既然你控制不了他,那朕還需要你幹什麼?他只要沒了駙馬的名號,朕自然就可以除去這個最大的隱患,免得他日後坐大!”
寒蕊大叫一聲:“你這個陰險卑鄙的東西!”
磐義笑笑,不置可否,轉而朝向平川:“平川,你是個聰明人,你想見寒蕊最後一面,不就是想孤注一擲?!朕成全你,讓你見她。不過她來了,也救不了你。朕決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誰也阻止不了。很遺憾,你的算盤落空了。”
“應該遺憾的是你,因為我從來沒有這樣的算盤。”平川幽聲道:“從她離開的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