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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源為綰轂。出長江之口,徑楚蜀,而散於閩、粵、秦、晉、滇、黔諸郡國,以蕪關為綰轂。是皆孔道要津,布商麇集,舟車負載,晝夜馳騖而不息,此天下之大命脈也。”除提供清源及蕪湖為南北交通孔道外,亦未指稱二處有批發商。

坐商之資本擴大時,多轉業典當,因其獲利多而冒險性小。《金令史美婢酬秀童》(《通》)中之張皮雀斥典當鋪主:“你自開解庫,為富不仁,輕兌出重,兌入水絲,出足紋入,兼將解下的珠寶,但揀好的都換了自用,又凡質物值錢者才足了年數,就假託變賣過了,不準贖取,如此刻薄貧戶,以致肥饒。”其實全文為典當業一般經營之常態,非一人一店之貪酷情形。

《三言》中稱典當業業務發達之情形,前後不絕。如《鄭節使立功神臂弓》(《恆》)中之張俊卿為宋代開封府“萬萬貫財主”,此人“門首一壁開個金銀鋪,一壁開質庫”。一般人士向典當鋪質典及購買已絕贖之物品,亦為常態。《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通》)中之李公子,“在院中嫖得衣衫藍縷,銀子到手,未免在解庫中取贖幾件穿著。”《張廷秀逃生救父》(《恆》)敘一木匠,因荒年失去主顧,“將平日積些小本錢,看看用盡,連衣服都解當來吃在肚裡。”《賣油郎獨佔花魁》(《恆》)中之秦郎嫖妓前,“到典鋪裡買了一件現成半新半舊的綢衣。”則典當鋪除將坐商資本吸收於非正常商業及不生產之高利貸外,亦束縛生產。因其為半新半舊之物資開設銷路,即減少新綢新衣之市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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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坐商(2)

牙商為明代商業中不可或缺之成分,已在文中提及,其業務亦在前節敘客商時闡明。根據明代法令,牙行埠頭,為官廳所承派,不僅為買賣之中介,並因其住址固定,足以負責客商及船戶之行止。《明戶律》雲:“凡城市鄉村,諸色牙行,及船埠頭,並選有抵業人戶充應,官給印信文簿,附寫客商船戶,住貫姓名,路引字號,物貨數目,每月赴官查照”《大明會典》,卷164。。此顯為明初法令,在明末未能全部實行,除政府之管制鹽商及進出口商,尚採用此原則如廣州在16世紀通商時,海道副使汪柏設立客綱客紀,“以廣人及徽、泉等商為之。”見《天下郡國利病書》,冊44。關於鹽商,詳藤井宏《明代鹽商の一考察》,《史學雜誌》,54之5,6,7號(1943)及Taxation and Governmental Finance;;220…221。外,一般商業,似未能如此管制。16世紀管理北新關商稅之一主事雲:“行戶四散,或居山僻之鄉,”是以促其納稅不易,其建議為:“市鎮在百里內,許牙行不時告認,其餘�屬地方,一切停罷。”所稱牙行散居鄉間,亦與《三言》所敘符合。傅衣凌認為中國農業和手工業直接結合,如明清松江之布,均系農村女工所產,限制手工業脫離農業副業而獨立《明清時代商人及商業資本》(北京,1956),頁31。。其實商業亦被此農業副業所吸引,而進出於鄉村間,其結果為遲滯銀行業務信用貸款之發展,因鄉間交易,其往來均為單元,毋須撥兌劃賬也。

《三言》中之牙商,對客商言為“主人”。兩者間之關係除商業外,尚有超經濟之情誼。如客商患病,牙商之為主人,通常加以照顧。蔣興哥之能在廣東重理祖業者,亦因當地牙商顧全其父祖之交誼。是以蔣一到當地,“舊時相識都來會面,興哥送了些人事,排家的治酒接風,一連半月二十日,不得空閒。”明律又定牙商不得操縱市場,尤須平定價格《大明會典》,卷164。。《三言》中無資料證實此規定已全部遵守,但亦未顯示其已違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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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商業組織及商業資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