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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討論辯論多次之後,發覺他治學的方法,也以綜合為主,尤以他和我說及:“在我看來,歐洲的宗教改革,文藝復興,成立民族國家,進行資本主義是一成套的行動,一有都有。”那麼就有一種歸納重於分析的趨向了。他又和我說起:“即算陰陽五行,大家都認為是假科學。我們不要不加審問,劈頭就說它錯了。我們先要檢閱此中邏輯,如果是錯,我們也要追究錯在什麼地方。”我和李公相處一年,以後又在1974、1975和1978年重去劍橋。我受他啟發的力量非一言可盡,事後想來,我寫《資本主義與二十世紀》採用一種綜合的幅面,不隨著別人去走牛角尖,其設計已肇始於1970年代與李博士在劍河河畔閒步縱論古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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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2)
迄至70年代的後期,我已將自己在課堂上的講稿逐節修正,一步一步接近於現有佈局。中國通史的原始資料不能脫離《二十四史》。可是這叢書篇幅浩繁。以北京中華書局所出標點本言之,雖醒目易讀,也有七萬六千餘頁,即一個學者不務他事專心每日讀五十頁,也要四五年,並且當中很多天文地理孝子節婦的記錄與今人甚少關係。《資治通鑑》也用《二十四史》作藍本,只是將分列在本紀、列傳、志各處的節目再加以不見於上篇幅之資料剪裁連綴成書,其弊也仍是過於支援傳統社會的價值。《資治通鑑》英譯為prehensive Mirror For Aid In Government,再直譯回來即是:“用以資助於行政的一面完全的鏡子”,這當然不放棄傳統道德的立場,而司馬光本人就捲入了王安石改革中的漩渦,他的觀念免不了一個歷史“應當如是”演進的偏見,而不及於我們亟欲知道“何以如是”展開的因果關係。
我已經迭次在各處發表:我寫的歷史是從技術的角度看歷史,不是從道德的角度檢討歷史。這並不是說道德不重要,而是新社會的道德要靠社會的結構而決定其內涵,不如過去農業社會里人與人之關係為單元,所有道德觀念及其尺度可以亙世紀而不變,放大眼光來說,這也是說司馬光等的道德觀念有等於歐洲文藝復興前之標準,尚未進入韋伯所說的“新教倫理”之境界。
作此書時我當然引用《二十四史》及《資治通鑑》等基本資料,也仍借重過去寫中國通史諸大師如錢穆、鄧之誠、周谷城各先生的見解,更參考西方的次級資料。但在多少情形下仍不免掛一漏萬。我自己瞭解現代中國的基點仍在晚明。1960年間我曾在教書之餘讀過《明實錄》一遍,全書一百三十三冊費時二年半,至今受益。至於本書特出之處則來自《二十四史》內之《食貨志》。二十四史內有食貨志十二篇,雖然內中繁簡不同,作者的見解尤不能與今人相較,但其中六篇已有西方及日本學者詳細譯註,構成了今日治經濟史者最好的線索。迄今我最大的困難仍是無法提供一種既適切而又不浮誇“參考書目”。如果要廣泛地張羅則雖四書五經西洋經典著作都應列入(文中即已提及《易經》三次,《孟子》九次),如要簡短則雖費正清與李約瑟的基本著作也應捨棄不提。總之,既為一種大歷史,又因綜合歸納而成,則自作者束髮受教以來所誦習之檔案均有影響,旁及於文理哲學報紙雜誌。
1980年我脫離教職,自此花了一段時間整理撰寫修訂此書之英文字。當中若干資料不易壓縮,曾使我一度躊躇,有如北魏亙北齊、北周至隋唐之“均田令”也前後不同,“五胡十六國”之種姓也極混亂,即南宋與金之和戰亦是前後反覆,我在稿中只介紹此為一種觀念或一種現象,因為我自己曾經整理明末財政,知道很多技術上之變數在長期歷史上之衍進無決定性之影響,不願以之煩勞我的讀者。反之則袁紹一家父祖經歷、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