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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在柳城,叫樂天,胡菲菲只是一廂情願而已。那就衷心祝福你和樂天白頭偕老。”

左青竹找駱千帆碰了一下杯,一仰脖,白酒下肚,可她很少喝酒,辣得直往嘴裡扇風。

駱千帆笑了:“我還以為你深藏不漏,看來的確是個新手,少喝點,喝慢點。”駱千帆把杯中酒喝了。

左青竹並沒有罷兵歇馬的意思,又給他倒上,給自己杯子裡也斟滿了,舉起杯子說:“很多事情都是要學的,這三個月你給我的太多了,也教會我很多,我應該感謝你,可你是天空中翱翔的雄鷹,適合在廣闊天地裡自由馳騁,而我只是地上的一隻螻蟻,不知道該拿什麼報答你,這杯酒我再敬你……”

左青竹的聲音聽起來很傷感,讓駱千帆微微動容。他沒說什麼,碰杯、喝酒。

左青竹第二杯酒喝下去比第一杯從容了不少。她第三次給兩人滿上了酒,把酒杯端在手裡:“這頓飯以後,我就要走了,也許這輩子再難見面,我……算了。”

左青竹想說什麼,沒說出來,端起酒就要喝,被駱千帆攔下來。他這才覺得今晚她臉上的笑容都是裝出來的,送別的晚宴藏不住她一肚子的悽苦。

“左站長,別喝這麼快,空肚子很容易喝醉。先吃點菜,時間還早……”

“別喊我左站長好嗎,喊我青竹。”

“好,青竹……你是不是有煩心事?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左青竹搖頭不語,又咕咚一口把酒喝了。

三四杯酒下肚,氣氛竟然慢慢悽苦起來。駱千帆本想高高興興送她走的,可他臉上的笑容和輕鬆驅不散左青竹的煩心事。

左青竹左一杯右一杯地喝,駱千帆只好陪著,不大會兒,一瓶酒下去了多半瓶,左青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酒意漸濃。

這麼下去還怎麼上火車?駱千帆搶下了她手裡的酒杯,故作輕鬆地說:“別喝了,再喝就醉了。你做了這麼多好菜,我還機會吃呢。這條糖醋鯉魚做得好,別我一個人吃,你也吃!”

“帆哥……我喊你哥可以嗎?”

“嗯,那當然好了,那幫傢伙都是喊我駱駝,還是帆哥聽著順耳。”

“帆哥,你相信命運嗎?”

駱千帆不知道該怎麼怎麼回答,他知道左青竹接下來會說什麼,她十六歲為了給媽媽治病,訂婚,用彩禮的錢作為媽媽的醫療費,那筆錢正慢慢成為套在她脖子裡的枷鎖,正因為這個,她回家就要跟一個毫無戀愛基礎的人結婚。正如老輩人那樣,先結婚,後戀愛,或者先結婚,然後永遠沒有戀愛。

“帆哥,其實,我這趟回老家就要結婚了,那個人我一共也沒見過幾面,我不瞭解他,他也不瞭解我,我好怕,怕嫁過去之後才發現他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動不動打我、罵我,或者像王富貴那樣好吃懶做、吃喝嫖賭……你不知道,在老家那窮山溝裡,結了婚恐怕再沒有機會出來了,村裡的婦女有的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那座山,也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一輩子那麼長,隨便哪屆領導在你們老家畫個圈,用不了幾年就能崛起一座新都市來,別那麼悲觀。”

“不可能的,你別安慰我!你知道嗎,有一段時間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麼不能大膽一些,像胡菲菲那樣敢愛敢恨?為什麼我不告訴家裡我要退婚?我可以退還彩禮,哪怕我多給他們一些錢;為什麼明明是個牢籠,還非要我跳進去?可是爸爸媽媽說,如果那樣做會被十里八村戳脊梁骨的,會被人罵忘恩負義,還會說我在外面學壞了,讓父母在鄉里抬不起頭來……”

左青竹的聲音從滿腹的聲討,滑落為對命運的屈服,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聽不見了,代之以無聲的哽咽。駱千帆的心顫抖著,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左青竹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