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車。”
鵝毛大雪中,衛卿命令孫澎駕車,他坐到流芳的馬車上,連夜繞道趕到繁都去。流芳穿著大氅,可是仍然覺得很冷,不住地咳嗽,阿彩撫著她的背,眼光怯生生地看著神色冷峻的衛卿,終於忍不住輕聲說:
“相爺,這般趕路公主可能會受不了……”
衛卿一挑眉,流芳說:“相爺,這一路來回,我已經如了相爺的願,有去有回,不知相爺是否遵守約定?不然,流芳哪怕死,都不願意當相爺的護身符。”
衛卿沉默了良久,最後竟然盯著她說了句:“你不當也得當。”
流芳當下瞬即心涼如雪,剛才在山神廟聽得孫澎那半句話的意思就已經心驚,如今衛卿這般反應,她更確定了一件事,就是小看雲已經不在衛卿的掌握之中……
“停車——”她遽然起身要掀開車簾跳下去,衛卿一把捉住她,沉聲說:
“孫澎,趕路!”
可是片刻之後便聽得馬蹄聲從四方而來,衛卿皺眉,孫澎此時長吁一聲喝停馬車,衛卿掀開車簾一看,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已經被身穿玄色鐵甲的兵士重重包圍了。
為首一人,銀盔銀甲威風凜然,手執紫玉亮銀槍,正是寧皓。
原來是寧皓帶著兩百騎親衛來此迎候,衛卿釋然,下得車來,笑道:“見到楚王本相就放心了,明日入城,還請楚王在皇上和朝臣面前力證本相清白。”
“這個自然。”寧皓冷冷地瞅著衛卿身後的流芳,手一指,道:“把這女人給我抓起來!”
流芳被玄甲兵抓住帶走,衛卿不自然地笑笑說:“王爺可否等到進了繁都見過明隆帝后再處置她?說什麼她也是本朝親封的公主……”
“這個本王自會嚮明隆帝解釋,衛相不必多慮。只是衛相如今自身難保,如何能讓皇帝相信本王投誠的誠意?”
“楚王放心,本相已經派人把和書送至皇上手中,寧王皇甫重月也能證明楚王的心意,相信明日楚王的軍隊放下武器等候我繁都大軍的接收即可進入繁都。”
“皇甫重月?他從大獄放出來是不是有些痴傻麼?如何能證明?”
說到這點,衛卿氣得牙癢癢的,“百里煜老謀深算,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寧王身上無半點中毒受傷痕跡,卻意識迷糊不清,這筆帳,北朝遲早要跟他算上一算。”
流芳被人押送到一座營帳之中,裡面燈火昏暗,可是幾個炭盆爐火正旺,她覺得空氣一下子溫暖了起來,剛想找個凳子坐下,忽然從身後被人抱住,她不由笑道:
“怎麼,想我想得這般厲害?”
容遇不吭聲,只是用力地抱著她,她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遇?是不是看雲出什麼事了?你的人沒找到他?”
“衛卿派人一把火燒了相府,之前根本沒有轉移過任何人,府中燒死了三人,都是僕人。我的人查探過,相府也沒有秘道或是地窖地牢,監視了衛卿府上那麼久,也沒發現他的人有什麼詭異的行蹤。除非……”
“除非已經出了事,或是在皇帝手中。”她顫著聲音道。
“阿醺,”他扳過她的身子,握過她冰涼的雙手,“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他還沒見過我這個爹呢,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他找到。”
“嗯,”流芳眼眶發紅,“遇,他不會有事的,我知道……”
身後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流芳轉頭一看,原來是寧皓。
“顧懷琛的大軍已經有一部分撤出禹州向繁都進發。我們要爭取時間進城,而且繁都的守備宋以方是顧懷琛的心腹,顧懷琛如今有所察覺,明日進城必定有阻,說不定會是一場攻城惡戰。”
容遇想了想,“馬上飛鴿傳書給青州那邊,讓他們設法拖延顧懷琛,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