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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笛飛聲道:“辛酉三月,草長鶯飛,梨花開似故人,碧茶之約,終是虛無縹緲。”李蓮花“啊”了一聲,但聽笛飛聲翻過一頁紙,淡淡地道:“這一封信只有一句話,落款是一個‘雲’字。”

李蓮花眨眨眼睛:“那信紙可是最為普通的白宣,信封之上蓋了個飛鳥印信?”

笛飛聲的語調不高不低,既無幸災樂禍之意,也無同情感慨之色:“不錯,這是雲彼丘的字,白江鶉的印信。”

李蓮花嘆了口氣:“下一封。”

笛飛聲語氣平淡地念:“辛酉四月,殺左三蕎。姑娘言及之事,當為求之。”這是四月份的信件,五月份的信件開啟來,笛飛聲目中泛出一陣奇光,“這是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的地圖。”

那非但是一張地圖,還是一張標註清晰的詳圖。當年四顧門破金鴛盟,笛飛聲墜海失蹤,其餘眾人或被擒或被殺,由於被擒之人眾多,紀漢佛為免屠殺之嫌,將殺人不多、罪孽不重之人分類關入地牢,若能真心悔改,便可重獲自由。如此一來,許多位高權重的魔頭卻未死,在雙方激戰之時,高手對高手,所殺之人倒是不多。

笛飛聲當時眾多手下便都關在這一百八十八牢之中。第六封書信是雲彼丘向角麗譙細訴相思之苦,文辭華麗婉約,極盡文才。第七封書信是回答角麗譙的問題,答覆百川院內有高手多少,新四顧門又有多少弱點等等。第八封書信是對角麗譙的建言……

如此這般下來,這一疊書信二十餘封,信件來往越來越是頻繁,自開始的痴情訴苦,到後來雲彼丘儼然成為角麗譙暗伏在百川院的一名內應,那氣煞傅衡陽的龍王棺之計居然就出自雲彼丘的手筆,貨真價實地成為為角麗譙出謀劃策的軍師。

笛飛聲只挑信裡重點的幾句來讀,唸到最後一封:“李蓮花多疑多智,屢壞大計,當應姑娘之請殺之,勿念。”頓了一頓,“這封信沒有落款。”

李蓮花本來聽得津津有味,聽到“勿念”二字,皺了皺眉頭:“你吃飽了沒?”

笛飛聲身上血衣漸幹,只是那渾身肉瘤kan來極是可怖,隨手將那疊信件往地上一擲:“你要闖出去?”

李蓮花嘆道:“我本想在這裡白吃白喝,不過有些事只怕等不得。”

“此地天險,闖出不易。”

李蓮花笑笑:“若笛飛聲沒有中毒,天下有何處困得住他?”

笛飛聲縱聲長笑:“你想助我解毒?”

李蓮花的手掌已按到他頭頂百匯,溫顏微笑:“盤膝坐下,閉上眼睛。”

笛飛聲應聲盤膝而坐,背脊挺直,姿態端莊。他竟不懼讓這十數年的宿敵一掌拍上天靈蓋。一掌拍落,“揚州慢”真力透頂而入,剎那貫通十數處穴道,激起笛飛聲體內“悲風白楊”內息交匯。融匯之後兩股真氣並駕齊驅,瞬間再破十九穴道,半身主穴貫通,笛飛聲只覺心頭一輕,“揚州慢”過穴之後蘊勁猶存,一絲一毫拔去血氣之中侵蝕的毒性,瞬間全身劇痛,身上那些奇形怪狀的肉瘤發出焦黑之色,不住顫抖。

李蓮花真力再催,縱是笛飛聲也不得不承認這等至清至和的內功心法於療傷上有莫大好處,“揚州慢”衝破穴道,激起氣血加速運轉,卻絲毫不傷內腑,並且它破一穴便多一層勁力,融匯的氣血合力再衝第二穴,如此加速執行,真氣過穴勢如破竹,再過片刻,笛飛聲只覺全身經脈暢通,“悲風白楊”已能運轉自如。

李蓮花微微一笑,放開了手。笛飛聲體內真氣充盈激盪,“揚州慢”餘勁極強,緩慢發散開去,“悲風白楊”更是剛猛至烈的強勁內力,但聽“噗”的幾聲悶響,笛飛聲身上剎那染滿焦黑髮臭的毒血,竟是那些肉瘤承受不住劇毒倒灌,自行炸裂。

笛飛聲站起身來,渾身骨骼咯咯作響,毒血披面而過,形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