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嘯臉微微紅,辯解道:“不是,不是。”卻說不清不是什麼。
韓珍見他詞窮,勾唇一笑,也不再擠對他,夾了筷蘑菇慢慢嚼著。
旁邊幾個爭不出高下,突然瞧見這兩個在旁隔岸觀火,一個個都不依了,紛紛要兩人表明立場。
聞嘯皺眉。他跟著朋友們到青樓玩樂,多是聽曲觀舞之類,偶爾逢場作戲心思也不在那些風塵女子身上,因此只得含糊答道:“那些女子看著都差不多。”
眾人立刻嗤笑,這品位!花魁和流螢能一樣兒?
輪到韓珍,他卻笑說:“各花入各眼,自己喜歡哪個,哪個便是最好。我勸你們也別爭什麼一二了。試想大家都盯牢一個,且不說要為美人傷了兄弟情誼,想得美人傾顧也是難上加難啊。”
眾人聞言大笑,滑頭滑頭,兩邊不得罪,偏生還讓人覺得有理!
顧謙笑罷,卻道:“這話似乎在哪兒聽過。”
張照遲疑片刻,說道:“像是風兄曾說過類似的話。”
韓珍不置可否,只輕巧地瞥了眼坐在另一桌的風曜,正巧他聽見這話也看了過來。二人對視片刻,各自移開目光。
旁人均未留意的這片刻眼神交匯,卻盡落於聞嘯眼中。
在那短短的一瞬間,二人眼波流轉間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暱默契。聞嘯被這一認知震得頭昏目眩,滿心驚疑,難道,難道他和他……
“東林。東林?!發什麼呆呢?”
聞嘯猛得回神,發覺坐在自己另一側的張照在喊自己,旋即便見一桌子人都看向他,只得尷尬地笑笑。
“聞侯爺怎麼盯著自己面前的碗筷發呆?可是見我們吃得太多,只得委屈自己少吃些?來來來,我給聞侯爺佈菜!若讓主人餓著了,日後咱們這些惡客哪還有臉登門?”
顧謙邊說邊夾了一筷子鹿肉放到聞嘯碗中,眾人見狀俱笑,一個個跟著給他夾菜,逼他吃光。
聞嘯見碗中堆得小山似的,不由笑罵幾句,招來僕人,吩咐再上些熱菜。
一段小插曲便這麼過去了。
再聊起來的時候,話題由豔妓轉到了小倌身上。在座的有幾人曾到清菊苑一夜風流,提起這個話題都神色曖昧,笑說,與男孩行樂比之與女子的樂趣大不相同。
有人不以為然,男人的身子有什麼好抱的?
那幾個交換一個眼神,齊笑道,夏蟲不可語冰。即沒試過怎能妄評?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言辭閃爍,神色曖昧,直說得沒去過的幾人心思活動,約了一起去見識見識。
韓珍半低著頭垂著眼皮,表情淡然不發一言。旁人問到他,他就笑笑含混兩句。大家當他被他爹打怕了,也不敢攛掇他跟著。
“要我說,偶爾換個口味兒嚐個鮮倒是無妨,可不能像那位硬將小菜當作米糧。”張照說著用手比劃了個“六”的手勢。
大家一看,心知肚命,他指的是排行第六的昌王。
自從這位王爺十六歲上捅出大簍子,便一心一意往那條道兒上走,任德妃娘娘百般苦勸也不肯回頭。據說景嵐帝也召他過去痛罵過幾回。奈何昌王自小備受父母寵溺,心性已成,如今再思管束為時晚矣。帝妃二人無奈之餘,只能要求他娶個王妃留下後嗣便了。
昌王耽於男色任意妄為的傳聞早已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甚至其他三國都有耳聞。只是大家於朝中任職,出於謹慎極少在一起談論這些天傢俬事,而且平日多和宋文一處,當著昌王表兄誰好意思說他表弟的八卦?今晚偏巧宋文有事沒來,又在這樣放鬆的場合提到這類話題,大家這才說起來。
“這半年那位可是收了不少人入府,同寢同食,舉止狎暱,也不大避諱人。”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