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馨看著動作親密的兩人,心裡有說不出的百般滋味。當年發生的事情她是清楚的,喬振東的一紙舉報讓莫淮北的父親身敗名裂,甚至釀成後來的慘劇,試問這樣一個揹負著血海深仇的人娶了喬振東的女兒……
後果她不敢想象,眼眶已是一片溫熱,他們裝得再恩愛也是假的,真相的稜角會讓他們遍體鱗傷。
“媽媽,”郭婷婷看不下去了,嘟著嘴,“您以前都沒有幫我夾過菜!”
馮馨愣了一下,臉色瞬間發白,“是……是嗎?”
“婷婷想吃什麼?”郭川插聲進來,“爸爸幫你夾。”
郭婷婷捧著碗接了一塊紅燒排骨,甜甜地笑了笑,“謝謝爸爸!”還不忘得意地看喬雪桐一眼。
她的幸福是如此明顯,甚至多得可以像她炫耀,喬雪桐垂下眼眸,遮住了一角分明的淺淡落寞。
“想吃什麼?”男人聲音清冽,彷彿在耳邊沉吟。
喬雪桐對他笑了一下,很快又把笑容收回去。
我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可以嗎?
男人從她眼中捕捉到關鍵資訊,唇角勾笑,“回到家就……如你所願。”
喬雪桐:“……”
除了中間的一點不愉快,一頓飯下來,氣氛還算融洽。
回家的時候,路上華燈一片,喬雪桐偏頭去看窗外的風景,風涼涼的,吹拂過來很舒服。
聽著MP3裡的鋼琴曲,旋律斷斷續續的,聽起來並不怎麼連續,喬雪桐卻聽得極為沉浸,那是小時候她練琴,父親幫她錄下來的琴音,後來他意外離世,這裡面的幾首鋼琴曲,便成為了她思念他的寄託。
“你怎麼了?一下午悶悶不樂的?”
“沒有啊!”男人的聲音透過和緩的琴音入耳,喬雪桐搖搖頭,“你哪裡看出我不開心了?”
男人一本正經地把溫熱的大手覆在她胸前心臟跳動的地方,“我能感覺得到,你很不開心,但,這是為什麼?”
“流氓!”喬雪桐拍掉他的手,又輕又低地嗔了一句,前面還有司機呢,她可不比這人的厚臉皮。
“在聽什麼?”知道深究下去也找不出答案,莫淮北轉移了話題。
喬雪桐摘下一個耳塞塞進他耳裡,“小時候我練琴爸爸幫我錄下來的。”說著默默打量他的神色,她以前做過試驗,只要從自己口中提起任何和父親有關的一切,這個男人哪怕把表情藏得再深始終還是會露出多少的端倪。
然而此刻詭異的是,他彷彿對她剛剛說出的“爸爸”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憤怒、沒有恨意,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彷彿那對他而言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被他恨了多年的人。
他的反常,到底是為什麼呢?喬雪桐百思不得其解。
“嗯,很好聽。”莫淮北眼裡浮現笑意,那張俊臉看起來極為賞心悅目,和他的聲音一樣。
鋼琴曲突然中斷了,男人投來疑惑的目光,喬雪桐連忙解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一段空白。”
那段空白不是出現在兩首鋼琴曲之間,而是出現在她最為鍾愛的《藍色月光》中間,像是被人刻意挖去了一段,喬雪桐計算過,那段空白,時長三分四十五秒。
旋律重新在耳中跳躍,兩人靜靜聽著,都沒有再說什麼。
郭川看著坐在梳妝檯前的妻子,自從莫淮北夫婦離開後,她的反應一直都不正常,眉頭緊緊皺著,坐立不安,依照他對她的理解,她心裡一定是藏了什麼事。
“怎麼了?你今晚都在神遊太虛,”郭川從後面環住她的肩膀,“老婆,該回魂啦!”
聞言,馮馨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她緊咬著唇,面無血色,只有唇中擠出來的紅色,“郭川,你……你這些年,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