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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息。”他平靜得異常詭異。

承鐸見他這神情,心中盤算應無任何疏漏,一時說不上話來。承銑看他默然,竟柔柔笑道:“你不用想,我的人馬不及楊酉林,我也沒想到他在閘谷邊上。我現在進谷便是行險,生死權勢我早看淡了。”

承鐸覺得匪夷所思,“生死權勢都看淡了?所以你才做那些事?”

承銑咯咯笑道:“從小你們就覺得我怪,我知道你們背後說我是瘋子。其實你們才是。皇家的人都是瘋子,我一眼看去,只有自己稍稍正常些。”

承鐸冷笑:“你倒是頗為自我欣賞。”

承銑亦冷笑道:“我真想讓父皇從地下爬起來看看。他的大兒子十分不濟,讓他的二兒子趕了下去。他的二兒子到頭來才喜怒不定,死得難看。他最為嘉許的五兒子最後死在他那無往不勝的戰場上。可惜差一步就圓滿了。”

他把這叫做圓滿,承鐸無言以對。

承銑繼續道:“你以為你的側夫人徐氏是我安排的人麼?你的元妃死了,你與蕭相的姻親就斷了,你在朝中便不能得勢;你沒有子嗣,便後繼無人,只能老實輔佐他人。這才是你的女人孩子總是倒黴的原因。你現在回去,必然得到他一紙輔政遺詔,你可千萬莫要感恩戴德呀。”

“不過是我和他各取所需,他想我們兩敗俱傷罷了。你自以為聰明,自以為高傲!其實一直被人玩弄於股掌!”

他言未已,承鐸已一拳擊到他臉上,打得承銑的頭撞到了牆壁:“我與二哥如何,那也是我們兄弟的事!你永遠只是其中的那個小丑,抬不起頭來!你下藥迷亂他的心神;用假的怪獸蠱惑人心;勾結胡人,鬻地賣國。你乾的這些事,害的已不獨是我一人!”

承銑像聽到什麼奇聞似的,嘶啞地笑了,聲音漸漸響亮,彷彿他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哈哈……我錯了,哈哈哈哈,原來你才是最高明的那一個。”他兀自笑著,“現在他死了,我也落了你手,你就要贏了。”

承鐸拎著他衣領,將他提起來,道:“我是要殺你的,我殺你並不為了你們爭奪的那些東西。”

承銑仰著頭直視他,切齒道:“我是爭奪那些東西,可我不是為著權勢。那是我的追求,你不懂。”

承鐸點頭,“我確實不懂你的追求,也不想懂。你欺辱我的女人,我便殺了你。”

承銑反而愣了愣,看了承鐸半晌,卻笑了:“比起那些事,這個理由不錯……委實不錯。我因她而死,死得其所。”

茶茶聽得這句,眉頭微皺。

承鐸鬆開他衣領,手腕一轉,抽出了靴筒裡的匕首。承銑仿若不見,眼光越過他看向茶茶,忽然對她笑了笑,輕聲道:“知道麼?其實我很喜歡你呢。”茶茶的臉色冷凝不改。承鐸抓住他頭髮,一刀割上脖子,直切到椎骨上,乾淨利落,血如泉湧。

承銑臉上的笑容一僵,不動了,一時凝固成一種詭異的神態。茶茶望著他這般神情卻全無恐懼之色,眼神彷彿透過他看向了什麼不知名的地方。承鐸收了匕首,也不再看他,轉身牽了茶茶的手往谷口走去。

清晨的陽光正透過薄藹,瑰麗地投射到地面,大地染著一層初春的暖意。出谷的山坡上,滿坡的茶茶花正迎著陽光開起來。承鐸拉了茶茶走上去,哲義自覺止步。

兩人走到花叢間找了一塊地方坐下,茶茶抱著承鐸的膝蓋,承鐸卻眯起眼睛,望著天空柔和的陽光,道:“其實他沒說錯,我們家的人都是瘋子。”

茶茶將臉貼到他膝蓋上,承鐸嘆息:“在上京時然之說過我命硬,是天煞孤星,必克盡至親至愛之人。那天你醒了,我心中想,這半生四海平靖,殺戮無數,然而神明眷顧我,讓你醒來。此番出谷,我便從此封刃偃旗,再不妄動干戈了。”

他平淡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