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雖然簫陽是相對穩定的一個縣,但鄭王軍隊打到這裡的時候,也很是做了點天怒人怨的事。
比如說打掉了一些不聽話的大戶,比如說任用了一些地痞做事,又比如說,他們搶劫了黎庶的一些糧食,逼迫一些黎庶離開田土,還徵用了相當的丁壯。
簫陽人不是不想反抗,但是想要有效的反抗,必須有個核心才行——通俗一點說,就是得有一個挑頭的,一盤散沙的話,太容易被人各個擊破了,成不了事。
但是有資格組織反抗的,不是被鎮壓了,就是被強行納入了管理,就連官府裡的官吏,因為發動不起民眾,都只能渾渾噩噩地混日子。
現在雷谷做這個挑頭的,鄭王府還奈何不了他們,此前積蓄下的不滿,就開始萌發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鄭王起兵實在是太勉強了,資格上差得太多。
雖然他是享受親王待遇,但本質上還是一個郡王,這天生的短板,怎麼補都補不來。
比如說招納賢才,荊王納賢的話,招攬真人不是很難——都已經是親王了,萬一身登大寶,大家會跟著水漲船高。
鄭王想招納賢才,延請真人就不太容易——你大不了從郡王升為親王,我與其投靠你,不如直接投靠一個親王,如此一來,省去了多少奮鬥?
這實在太容易理解了,真正的人才,都是奔著北上廣去的,差一點也是去二線城市,誰會去三四線城市?
至於說鄭王可能身登大寶——拜託,在那些親王沒死絕之前,你還是不要做夢了。
僅僅是吸引人才一方面,就有這麼大的區別,其他諸如聲望方面,也有巨大的差別。
荊王打進淮慶府,大家都知道他反了,但是親王作亂,似乎是可以理解的……有想法嘛。
要是鄭王打進淮慶,大家絕對會跳腳,覺得自己受到侮辱——一個小小的郡王也敢這麼囂張,想啥呢?
做壞事,也是要講本錢的。
這些就扯得遠了,總之,在不知不覺間,鄭王府在簫陽的影響,迅速地減少了很多。
鄭王府的人覺得,這不是個事兒啊,於是大家坐在一起商議一下:咱們是不是得反擊?
結果還沒商量出個長短,就有人來報,“大事不好了,雷谷的人,圍了城衛營。”
鄭王的軍隊,當然也有分類,其中城衛營負責城鎮的安保工作,此前這工作是軍役房城衛營來負責的,不過鄭王軍隊控制了簫陽之後,直接將那少得可憐的城衛營解散了。
沒錯,朝廷的城衛營,人數真的不多,也就兩百來人,其中一百人在縣城,其他一百來人,分散在下面的各個鄉鎮。
鄭王在簫陽搞的城衛營,足有兩千多人,是朝廷城衛營數量的十倍。
目前在縣城的城衛,人數就超過了一千人,而且在城中有一個不小的營地。
大營的軍官聽到這訊息,頓時勃然大怒,“圍住城衛營?雷谷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們想做什麼?”
彙報的人猶豫一下,戰戰兢兢地回答,“他們要搜查揶教的信徒。”
揶教的信徒?眾多軍官可不是下面的小兵,一聽這話就知道是什麼意思,有人忍不住冷哼一聲,“是揶教妖人,不是邪教妖人?”
彙報的人很肯定地點點頭,“是揶教妖人,我們沒有聽錯。”
“這就麻煩了啊,”有人忍不住哀嘆一聲。
鄭王府的中高層都知道,堪輿隊的正副隊長,就是揶教妖人,被雷谷誅殺了,這些知情人還負責壓制這樣的訊息,不讓外界亂傳。
現在雷谷公然放出風去,點明要在城衛營內搜查揶教妖人,擺明了就是要拿堪輿隊那兩名死去的真人說事了——我們都不針對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