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齒，他的腦海中突然冒出“溶血刻印，天煞”的想法。不過一出現就被他否決，光一個地煞都夠他受的，再開天煞，想要永世不得超生不成？

他掏出一顆語釋心給他儲備的水果吃下，分出大半力量來專心吸收它散發出的能量。

這當然不是普通的水果，尹凡在第一次吃到時候就發現這個問題。它能持續補充身體所需的物質，並且可以祛除疲勞。

語釋心給他準備的存貨，他雖然節制的使用，現在也所剩不多。

吸收了果子帶來的力量，不能說恢復一大半，但起碼在體力上有些好轉。可光羽失去他的支撐，速度慢了下來，原本與六覺主稍微拉開的距離此刻已經被他追回。

——來這裡（陌生女人的聲音）

“啊啊啊！”

尹凡不再遲疑，一邊發出狂野的怒吼一邊把真元全部集中在背部光羽上，噴射出絢麗的紅光駛向遠方。六覺主吃了一驚，卻只是冷哼一聲，繼續追去。

兩人瘋狂的飛行不禁引起駐守在附近平原上大周軍隊的注意，派出數位歸墟境之人前來不說，連帶著就連許多隱匿的散修都站在雲端觀望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樣的狀態持續一個小時，尹凡終於接近陌生女人指示的地點。這是一處山脈中的盆地，長滿了高大的杉樹。盆地最中間是一片湖，地勢稍平整的地方修有水榭。

水榭前方不遠處的湖面上有一片竹筏，前端放著一把開啟的暗紅色油紙扇。此時正有一鬆松穿著暗紅底印花露肩長裙的女人，懶洋洋的側躺在上面，蘭花指捏著三根針細細端詳。

——快來呀，嘻（陌生女人的聲音）

進入盆地內，就好似進入另外一個世界。古琴的聲音時響時消，邊緣的杉樹上鳥兒展翅飛起，底部的灌木發出響動，不知名的動物來回穿梭。

尹凡越過杉樹上空，精疲力盡的他連調整落地衝擊的餘力都沒有，立馬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垂直射入湖面。兩個呼吸後，六覺主的踩著黑雲從天而降，同時射出手中的雙尖槍。

尹凡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也不在乎她是否能夠擊退六覺主。他此刻到了身體疲勞的最極限，準備閉上眼睛撒手不管。

——難道你不來自己解決他嗎？（陌生女人的聲音）

——什麼？

閉上眼睛立刻就要昏睡過去的尹凡脊椎一疼，有東西紮了進去，接著是脖子，最後，一陣像是刺中尹凡痛覺神經般的觸感從頭頂天靈蓋傳來。

“啊啊……”

尹凡猛地睜開眼睛，眼角都裂開。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楚，甚至說它是尹凡這一輩子受到所有傷痛的總和，在這個瞬間一齊出現。

尹凡的光羽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細微晶體炸裂成許多粉末，成了光羽燃燒的能量。他的光羽瞬間擴大一半，翅膀尖端成了猙獰的鬼爪。

鬼爪凝成實質，全身覆蓋著乾枯的硬皮，指甲變成弧形的圓錐體。

猙獰的光羽，配著他沾滿鮮血的衣裳，加之他流著血的鮮豔雙眼，只怕用“鬼”來形容更加合適。

尹凡從極端的疲勞中甦醒，展翅在空中四處亂撞。非人的疼痛讓他在這個瞬間失去了理智，蜷縮的身體昭示著他無法承受的痛苦。

湖中竹筏上，露肩露胸的輕佻女人悠閒的抽著大煙，如瀑的黑色長髮落在她的腳踝邊，她輕輕抬起赤足把玩著頭髮末梢。女人手中三根針已不見，用手肘撐著的頭微微揚起，戲謔的看著天空中鬼哭般大叫的尹凡。

六覺主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擊殺尹凡，他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視線從發狂的尹凡轉移到輕佻女人身上。

“初道境修為？”狐疑的六覺主不由低聲自語。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