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靠牆植有一排高高的梧桐樹和低矮的楊柳樹,隱隱的喊殺聲從裡面傳出,大概程咬金正在訓練那些鄉伍。
村婦帶著李棟,與奴僕打聲招呼,從門前徑直進入宅院。繞過屏風,視線豁然開朗,院內一片空地,百十人正熱鬧地舞棍弄棒。
從鄉伍的動作和陣勢看,李棟覺得他們懂些佈陣之法,比自發組合的村民稍強,卻不見得不分精通。
鄉伍前面有處高臺,侍立一名大漢,年齡約在二十五六上下,身長七尺開外,滿面大鬍子,面目威猛,神情非常嚴肅。一眾鄉勇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變換陣勢,若不是精通帶兵佈陣,乍眼看去,還是十分唬人的。
眾人正聚精會神操練中,臺上的人見村婦帶名陌生少年郎,站在鄉伍後面招手,忙對臺下的人交待兩句。那人登臺代替操練,他從臺上跳下穿行而過,徑直朝李棟走來。
走到近處,那人打量一眼李棟,問村婦道:“這位少年郎面目生得很,不似我們斑鳩店人。為何帶到這裡?”
村婦把泗水崗發生的事,簡略述說一遍,試探問道:“外鄉人能否加入鄉勇之中?”
李棟從他們相互對話比較隨和隨便的情況猜測,眼前這條大漢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程咬金了。他面目雖然威猛,語氣倒也和藹,不見高高在上的絲毫霸氣之態。心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程咬金略一沉思,大手一揮,毫不在乎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正是緊缺人手的時候,只要心存保護鄉里的念想,外鄉人又怕他做甚!”
村婦喜道:“他到東阿辦事,事情辦完就回去了。我把他交給你,我不管了。”
程咬金點點頭,轉臉問李棟道:“小郎鄉居何處,來東阿有何事要辦?”
操練場間還有百餘名鄉勇,不方便透露秦瓊的事,李棟便施禮,含糊回說:“某為故友之事特來貴地,還沒有請教大郎怎麼稱呼?”
這時程咬金見到李棟身後還背有一件長長的包袱,大概是長劍等兵器,疑惑問道:“某便是程咬金是也,沒料小郎年紀如此幼小,竟也也精通拳腳之術?”
李棟心中一凜,暗暗嘆道:“都說程咬金生性粗豪,眨眼間便發現了我身上的端倪,卻也不失心細的性子。”
李棟呵呵一笑,謙虛說道:“某並不精通拳腳。”
“那就是讀書計程車子了?我且考你一考!”程咬金自信滿滿地問道。
李棟回道:“粗通文墨而已,讓大郎見笑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一陣風吹來,梧桐樹上一條幹枝被風吹斷,咔咔嚓嚓墜落下來,被密集的柳樹枝給阻擋,卻沒直接掉到地上。
眼見此情此景,程咬金想了片刻,便說:“我想了一句上聯,不是太好,麻煩你給對句下聯。”
李棟心想,根據過去的資料知道,程咬金是一員虎臣,史書記載顯然不太詳盡。他祖上既在北齊擔任官職,也是當地望門,想來也讀過一些書的,不然也不會是外粗內細的性格。
“在下願聽下聯,對得不好,還請原諒在下學識粗淺,不能領會您的深意。”他在試探李棟的同時,李棟也存心試試他讀過多少書,看與自己所知的是否有不一樣的地方。
“請聽下聯!”程咬金緩緩走了兩步,忽然說道:“梧桐枝橫楊柳樹!這是我的上聯,請對下聯。”說完站住腳步,看著李棟怎麼對下句。
“梧桐枝橫楊柳樹”李棟仔細品咂,他說的這一句初看沒什麼稀奇,仔細感覺七個字全是“木”字榜,暗合“”五行之數。
自己如果要對下聯,也得從五行之中取材了,這就大大的提升了對出下聯的難度。李棟一時好勝之心突起,挖空心思搜尋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看是否能對出合適的下聯來。
“金木水火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