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遺失的記憶重不重要,是好是壞,卻無法完全不在意。
尤其對車聖以,她開始產生許多矛盾的感覺。
醒來初見他時,她因混亂的記憶、逃婚的畫面、車禍的驚懼,對他心生一抹不明的畏懼。
然而他離開病房後,她卻一直想著他憔悴的面容、深黝的眸光、擔憂關愛的神情,以及溫柔撫觸她臉龐的舉動。
她不應該害怕他,因為當他的手碰觸到她臉頰的那一瞬間,她並沒有一絲排拒,反而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如果,她跟他只是不熟的鄰居,為何他會守在她病床數夜,神情焦慮憔悴?
可是,她跟他如果不是被逼婚,她為何會在訂婚之日,不顧一切地逃婚?
腦中再度憶起那鮮明的一幕,她緊抓著禮服裙襬,赤足踩在熱燙的柏油路上拼命狂奔,不停回頭看,擔心有人追趕……她擔心追出來的人,是他嗎?
再回過頭,看到的卻是一臺白色的車,下一瞬間,她腦中只剩一片白茫混沌。
再度憶起車禍畫面,她不禁心驚膽戰,雙手環抱著頭,思緒混亂。
「筱書!」車聖以一走進病房,便驚見她坐在床上,緊抱著頭,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水果,上前探看。「頭痛嗎?」將床上的她攬進懷裡,一手輕撫著她的後腦勺。「放輕鬆,深吸一口氣。」他柔聲勸哄。
凌筱書被他的行為驚愣住,她只是一時思緒混亂,並非真正頭痛。
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前,令她呼吸一一窒,心跳加速,他身上的味道,她並不陌生,他的懷抱,並不讓她討厭,她不認為自己該懼怕他。
「我……沒事。」緩緩退開,失去汜憶的她;對兩人突然的親暱動作,不免有些不自在。
「筱書,你怕我嗎?」站在床邊的車聖以;低頭凝著她,眼神幽黯。
「我……不知道,應該沒有。」她仰臉看著他,輕搖頭。
再次見到他,他整個人乾淨整潔,不若昨天的憔悴,她對他也少了些生疏感。
「沒有就好。」車聖以這才釋懷,只要她別怕他,他便覺得很欣慰了。 「你才剛醒來,別急著想要恢復記憶,先好好休養。」他雖然希望她快點想起以前的一切,卻不願她有任何壓力。
她方才的模樣嚇到他了,他以為她又頭痛了。他希望她能慢慢放鬆心情,先忘卻車禍的恐懼後遺症。
「我摘了一袋櫻桃,這棵櫻桃樹,是你種在我家庭院的。」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新鮮櫻桃。
凌筱書聞言一愣,對於他口中的櫻桃樹毫無印象,也不記得他家庭院是什麼模樣,更不曉得她為什麼會在他家庭院裡種櫻桃樹?
「你先看個雜誌,我去把櫻桃洗一洗。」將滑落到她腳邊的雜誌撿起來,放到她手中,車聖以便提著塑膠袋進浴室。
他特地摘她種的櫻桃,並非急著希望她能快點想起什麼,只是見到櫻桃早已熟透,不少果實已掉落在地,他才順手摘來給她吃的。
方才她略歪著腦袋,略蹙著柳眉,表情升起一抹好奇、困惑,令他對幫她恢復記憶,充滿樂觀想法。
依她單純的個性,不會複雜地把記憶緊鎖起來;只要利用她的好奇心,引發她自然去聯想,相信不久便能讓她無負擔地解除記憶封印。
「Hi!」車聖以推開房門,大咧咧地踏進房間。
「你、怎麼進來了?」聽到敲門聲,還來不及響應,便看見他直接闖入她的臥房,凌筱書難掩詫異。
「當然是走進來的。」他揚唇一笑,一派輕鬆。
「你怎麼可以進來我房間?」母親不是在樓下嗎?管家張姨怎會讓他上樓?
「你的房間我以前就常來,我的房間你更是來去自如。」車聖以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