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按照一般規律,一支軍隊只要指揮所被端掉,主將被殺,離全盤崩潰也就不遠了。搜尋支隊稍加休整,即在東八百藏的指揮下,繼續向蘇軍的主陣地撲去,以求從後方沖垮其防線。
但規律失效了,蘇軍並未崩潰。沙日布雖然身亡,但師政委和蘇聯顧問卻得以帶電臺後撤。脫險後,他們立刻組成臨時指揮所,使蘇蒙軍得以穩住陣腳。
事實上,在諾門罕前線共集結著蘇蒙軍一個騎兵師,外加一個裝甲營、一個坦克連,人馬和裝備不少。日軍的偵察情報之所以再次出現錯誤,是因為蘇蒙軍事先一直暗度陳倉。白天,他們以河西的炮兵陣地作為保障,到了晚上,便隱秘地將野戰部隊和坦克大批增派至東岸,拂曉時再撤回河西。
從諾門罕沙丘到哈拉哈河東岸,15公里範圍內,蘇蒙軍擁有騎兵和坦克裝甲車組成的五道防線,足以應付日軍的前後夾擊。
1939年5月28日上午8點以後,河西的炮兵陣地得以發威。蘇軍所控制的火炮眾多,光122毫米的大口徑榴彈炮就有4門,而且在地理位置上,也佔有完全優勢。
哈拉哈河的西岸是一面陡峭的斷崖,東岸為溼地和沙丘,西岸比東岸總體上要高出10米,被蘇軍作為炮兵主陣地的蒙古高臺,是西岸的制高點,更比整個諾門罕地區要高出100米。
站在蒙古高臺上俯視,諾門罕就像一個沙盤,平平整整地擺在蘇軍或者說是蘇聯大炮面前,基本可以做到指哪打哪。
當炮彈鋪天蓋地地打到東岸時,捱了揍的日軍都不知道炮彈究竟是從哪裡飛來的。蘇軍依靠西岸的大炮,不僅成功阻斷了搜尋支隊的前進,使其陷入單兵作戰的困境,而且也擋住了山縣支隊的正面衝擊。
山縣與東八百藏原先曾商定在川叉附近匯合,但這個方向上火力過猛,一看就過不去,於是山縣只好臨時把進攻方向換到742高地。
742高地也不是那麼好攻的,從河西的炮兵陣地開始,再到高地上的守軍,一齊向山縣支隊發炮,無數炮彈被呼呼地甩到高地前沿,並且由遠及近,形成了層次分明的三層彈雨:第一層是重炮,第二層是野炮,第三層是坦克炮。
山縣支隊為此寸步難進,在炮彈爆炸所引起的滾滾濃煙面前,士兵們的視野幾乎已降為零。
山縣紅了眼,向部隊下達命令:“抓住時機,突擊前進!”
往三層彈雨裡硬闖,毫無疑問是冒死衝鋒,不過日本陸軍卻有這個傳統,他們稱其為豬突衝鋒,也就是像野豬一樣不顧一切地低頭猛衝。
衛生隊剛剛才乘卡車到達戰場,自然是野戰部隊到哪,他們就得跟到哪,哪怕是跟著一道送死。作為隊長的松本無可奈何,拔出戰刀大叫:“突擊前進!”
卡車一衝進彈雨區,除了沖天煙霧,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松本和他的衛生兵們進入了一個極其奇怪的狀態,他們不僅看不清周圍的狀況,就連炮彈的爆炸聲都聽不到,響徹在耳邊的只有機械的四個字:突擊前進。
揚長避短
當松本睜開眼時,卡車已衝過彈雨區,到了742高地跟前。摸摸身上,毫髮無損,其他人傷亡也很輕微。
三層炮擊,都沒能打到卡車,松本對此大為驚訝,認為是得到了神仙的保佑。其實是蘇軍集中火力,瞄準了更為活躍的野豬群——山縣部隊的野戰主力。
當松本和他的衛生隊從地獄邊走過時,不知多少步兵被蘇軍烤成了熟透的山豬肉。
松本尚在慶幸,蘇軍的炮彈已經接連飛來。這是坦克炮彈,只有啤酒瓶大小,其中的一顆炮彈擊中了松本身後的卡車,車上死傷枕藉。松本呼叫擔架兵前去搶救,話音未落,又一顆炮彈飛來,正好落在松本所在卡車的旁邊!
完了,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