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喜歡極少,一方面是覺得和對方心意相通,我不說你也能知道我,另一方面卻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本來話就不多,更不喜歡說過多矯情的話語,他一向堅信比起說,做出來才更能體現他的心意。
曾在大學校園裡裝作順便為她送上早餐,也曾在沒課的時候坐在她身後一起聽課假裝自己也有這門課的樣子,曾用“幾內亞房子少”這種笨拙的理由求愛,一切一切都只因為他的自尊心。他錯過了她在時說這些話的機會,而現在,卻只能對著空房子,對著藥劑,對著一切無生命的東西說情話了。
“我很喜歡你,所以你回來好不好。”
“我想,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認出來,阿凜。”
“你會不會也有在想我。”
“入江醫生,有新病人來了。”
“好,我馬上來。”他從鹽水瓶上收回手指,視線平靜淡然,又恢復了那個穩重的醫生形象。
他高大穩重,對病人溫柔體貼,雖然話少卻更擅長安靜地傾聽他人,病人對他的評價極高,他也是醫院裡技術好又受歡迎的醫生,很少有失誤的時候。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入江醫生自己也有病。……還是難以治癒的病。
從最初的失眠焦慮症,變成重度抑鬱,而現在則是自言自語,入江直樹經歷了很艱難的一段時期,曾經一度無法拿起手術刀,無法面對鮮血、病人,不過,他終究還是振作了起來,現在的夜晚他已不再失眠,也很少焦慮抑鬱,但只有自言自語的病一直無法根除。他在工作時能集中百分百的精神面對患者,但一旦閒下來就會精神恍惚,經常被人叫了好久才醒過神來。如今……如今,入江已經習慣了眾人看著他的驚異目光。這個病,終究是沒法治好了。
這天入江直樹推著腳踏車回家,站在門口卻聽見了父母的爭吵。
“這孩子今天又是騎著那輛腳踏車出去的。這麼冷的天氣,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凍到。”
“……還是那孩子的車嗎?”父親沉痛的聲音響起。
“真不知道是為什麼……明明喜歡琴子那孩子,為什麼又要分開。不過琴子也像是兩個人似的,我還以為是雙胞胎……”
“別說了!”父親威嚴的聲音打斷了母親的絮叨:“現在琴子那孩子已經走了,不要再在直樹面前提起這件事了。”
“可是,孩子他爸我很擔心啊,直樹好像很痛苦,他好像一直很痛苦……”
“在醫院他的聲評不錯,又有不少病人找他看病,哪裡不對勁了!不要再說這件事了!”
“可是他不快樂。”母親的聲音充滿了焦慮:“他總一個人自言自語,站在客廳裡看著杯子動也不動,臉上的表情更少了,好像……就好像了無生氣……”
“你閉嘴!”父親打斷了母親越發恐慌的話語。
入江直樹靜靜地站在門外,搭在門把上的手微微蜷縮,最終還是沒能開門。
……現在好像不是個回去的合適時機。看來,也要找時間從家裡搬出來了呢。他仰頭望了眼天空,輕輕吐了口氣。他現在……已經病得這麼明顯了嗎?
有多少人是與你擦肩而過,又有多少人是讓你刻骨銘心無法忘懷。 他從未想過會有多麼地喜歡一個人。向她求婚成功時喜悅到不停傻笑的他,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不由心疼的他,愚蠢的、刻骨的初戀的痕跡,就像烙印般地銘刻在他的身體裡,他因為失去而痛苦,慢慢地麻木。
他的生活仍然在繼續,他的手又能重新握起手術刀,他就像以前一樣冷靜漠然,沉默寡言,就像以前那樣精準如儀器態度嚴謹認真,但是身邊最親密的親人卻拆穿了他的面具。
“最近醫院專案多,我要搬出去,我已經找好了醫院附近的房子,不是很遠。” 喝湯的時候他若無其事地提起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