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嵐喝住他:“回來,《三字經》抄一百遍。”
方巖頓了下腳步,一副不屑一顧要跑,方嵐提聲道:“爹五月前會回來。”
方巖還是頭也沒回跑了,方嵐知道只要這麼一說方巖就算再怎麼不想老實抄文也不得不抄,這宅裡大大小小也只有爹能治得了這頑劣的小子。
照方巖這年歲照該入學堂就學,可是他自小被季氏寵壞了,去學堂沒幾日就和幾個學童打架,教書的夫子顧慮到方家在此地有頭有臉沒敢罰他,只帶他回方家對方鴻飛搖頭道 “孺子不可教”就甩袖離去。
方鴻飛教訓了他一頓,帶他向夫子道歉,然後又把他送回學堂,沒幾日的光景他又重蹈覆轍,學堂拒收,方鴻飛只能讓他待在家裡,請了個老秀才做夫子上門教他,但他天生坐不住,坐久了就撒脾氣,因此也就早晨上課,下午只任他自在的玩去。
她眼角瞥著方巖拐入通往後園的巷路,目光瞟到方嵐那張嫩氣嚴肅的臉,尷尬僵微起嘴角。
方嵐攏著眉頭,眼眸下望在她那溼噠噠的裙襬上,看了片刻,默不作聲地返身進了主屋院門,她摸不著頭腦,怕是這小爺進主屋去告訴葉氏,但回思那回葉氏還教訓季氏不要摻和孩子的事,想來葉氏是講理,這也就不那麼擔心。
門外清冷,微風掃塵,她立了一會那院門內也沒出來半個人,卻被從通往後園巷中出來的李大妞喚問:“阿春,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發覺自己呆站著有些傻,彎身撿起木盆掩飾道:“哦,沒,沒什麼。”
李大妞見到她身前的那灘水,有所明白說著:“怎麼自己端水過來,你沒那個力氣就別端,你看灑了一地。”便留步在她身前拿過她提起的木盆:“入屋換件裙子,我再去打一回就是。”
她知道這事不歸自己做,應了聲:“哦。”就提著裙子入了主屋院門,經過東廂外走得格外的小心,悄悄地望了那半掩的雕花大門一眼,想瞧瞧方嵐在不在屋裡,但屋內有些背光她沒瞧清,也沒敢多瞧清就走進明堂,繞到明堂後上了姑娘閣。
她方進方慧芳的房就被馮嫂戳了下頭,便聞馮嫂埋怨:“你這丫頭,誰讓你拿水了,你把事交給李大妞不就成了。”
她忙解釋:“李大妞被季姨娘喚走,所以……”話沒落下,她想起自己才回來不知馮嫂怎麼就知道了,怕是葉氏來過便試探:“馮嫂怎麼了?”
“行了,進去換件裙子。”馮嫂不和她多說,只哄她進屋。
她見馮嫂不想說,只好先進房找件乾淨的裙子換上。
待換上裙子她站到羅漢榻邊上陪著方慧芳,將疑惑的小臉對向馮嫂問:“嫂嫂,怎麼了?”
在馮嫂眼裡她還是個孩子,覺著論道太多她也未必真的懂,此時李大妞正好端著一臉盆水進來,馮嫂便不多說其他,抓了把溼面帕給方慧芳擦了□淚繃著的小臉,又順帶擦了擦小手,回到臉盆架旁漂洗過面帕,將面帕掛到臉盆架上,對她道下:“陪小姐玩著。”便端起木盆出了房。
平日這會馮嫂皆要到廚房偷個閒,這事她清楚,也就噓噓地回了聲:“哦。”
這時間不短,葉氏沒讓人來喚,她便覺得事情不大,只是方嵐的行為讓她感到不甚詭異,想不明白那默身跑走是個什麼意思。
接下來的幾日,她見馮嫂對自己都拉著長臉,遠沒以往的熱情,說話不冷不熱,她瞧出幾分自己應是被馮嫂嫌棄了,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但自己又是孩子,不好和大人般直來直去的問話,這日讓她尋著了機會——
四月過半,天越發的熱,馮嫂帶著方慧芳和她在主屋外玩了一圈便是滿頭大汗,回到方慧芳的屋裡往廳中方桌旁一站就要倒茶,她瞧見忙上前拿過小茶盅倒了杯涼茶遞到馮嫂手裡,偏頭看著馮嫂問:“嫂嫂,阿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