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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是誰戰勝了誰,最終,人和自然是一體的,是分不開的,也分不清的。 平原祖先的創造,已經成了歷史,那些工程已經只剩下零星的遺蹟。深埋在土裡的一塊黑石,就是“老祖宗的山頭”,兩塊稍低的地方,就是“老祖宗的海子”。然而這一點點遺蹟,已足夠文明的火種流傳。“我在那塊平原上生長起來,在那裡過了我的幼年時代,我憑了那一塊石頭和幾處低地,夢想著遠方的高山,長水,與大海。”文章至此,不溫不火地結束,卻陡然使讀者進入了一種“寂寞”,啊,山水到底是什麼?山水就是人麼?不少評論家都說李廣田的散文是“粗線條”的,恐怕並不確切,在那粗樸的外表下面,李廣田的心實際是非常細的,細得那麼讓人無話可說,細得那麼讓人憂傷…… (本文收入浙江文藝出版社《20世紀中國文學名著典藏》)&nbsp&nbsp&nbsp&nbsp

美麗的毀滅

——聞一多的死亡意識 作為一名現代文學教師,我對聞一多沒有進行過專門的個案研究。但我對聞一多這個人是從少年時代就懷著深深的敬意的。這種敬意源自於他的死,他的不同尋常的死。最早知道他的名字是在毛澤東的《別了,司徒雷登》中,毛澤東用激越的語調寫道:“聞一多拍案而起,橫眉怒對國民黨的手槍,寧可倒下去,不願屈服。”由於毛澤東的這句話後來成為權威評價,導致人們誤以為聞一多是為某種政治訴求而死。今天看來,“橫眉怒對國民黨的手槍”,並不意味著聞一多就是共產主義者,也不意味著聞一多反對整個國民黨。他所怒對的是“手槍”而不是某個黨。手槍是自由和民主的死敵,能夠怒對這樣的手槍,恰恰說明聞一多是個真正的為自由而戰的戰士,而決不是什麼“由自由主義墮落到民粹主義”,難道說只有對國家社會漠不關心的逍遙派才是自由主義的代表嗎?毛選中的註釋說聞一多是“中國著名的詩人,學者和教授”。我那時覺得知識分子中也能有這樣的人,的確是了不起。後來又學習了他的《最後一次的講演》,不禁更加為他面對死亡的氣概所折服。我還以這篇作品代表學校到區裡參加朗誦比賽,獲得了第二名。後來到大學裡學習現代文學,接觸的第一首聞一多的詩是《死水》。我隱隱覺得聞一多的生命與某種死亡意識有著聯絡。後來我當了老師,每當講到聞一多時,我總是不自覺地圍繞死亡來講。現在我把這點零散的思考談一談,就教於諸位聞一多研究專家和詩歌研究專家。 我發現聞一多詩歌中有許多篇什與死亡有關。在他傳世的一共不到100篇的詩作裡,在主題上明確涉及死亡的,就有《紅燭》、《李白之死》、《劍匣》、《十一年一月二日作》、《死》、《火柴》、《夢者》、《也許》、《忘掉她》、《末日》、《死水》、《天安門》、《飛毛腿》等十幾首。另外還有一些雖不明確指涉死亡但在具體詩句中對死亡有所描寫的篇什,那些詩句大多出現在詩的後半和結尾。如《愛之神》結尾:“呸!不是,都不是哦!/是死魔盤踞著的一座迷宮!”《心跳》結尾:“聽!又是一陣炮聲,死神在咆哮。/靜夜!你如何能禁止我的心跳?”出現“死”字的詩一共有20多首。 聞一多筆下的死,首先是一種生命的完成,帶有鮮明的目的論意義。《紅燭》可以作為這種思想的代表。聞一多把紅燭分為“軀體”和“靈魂”,“是誰制的蠟——給你軀體?/是誰點的火——點著靈魂?”軀體存在的意義是為了燒出靈魂,否則,軀體就是靈魂的監獄。“燒罷!燒罷!/燒破世人底夢,燒沸世人底血——/也救出他們的靈魂,/也搗破他們的監獄!”所以說,“匠人造了你,/原是為燒的。”燒的結果是“培出慰藉底花兒,/結成快樂底果子!”聞一多明確地總結道:“灰心流淚你的果,/創造光明你的因。”這裡,紅燭自身的死亡與外在世界的改變構成了清楚的因果邏輯關係。所以,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