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會,別想太多。”簡言恩看著遠方,表情難以分辨得出喜怒哀樂。
“我有時候覺得,是不是我太自私而不願放手讓你去追求你自己想要的幸福,一次次猶豫一次次掙扎,抱歉!我真的沒法做到。”
推著輪椅的纖細手指僵了僵:“上天註定的事就由著它自然而然,而我們能做的只是把幸福無限放大,儘量讓傷害降到最低,每一天每一刻都能活得有意義。”
再陪陪我,時間不會太長了,我一定放你離開。他心裡默唸道,可是,他卻無法捨得說出這些話,只要她在他身邊,他不在乎自己有多卑鄙。
她在自己身邊就好。
觸手可及的身邊。
他的,身邊。
“言恩?”
“我聽著。”
“沒事,就是想多叫叫你。”
“我又不是油茶。”
“褚澤野?”
“什麼?”
“褚澤野?”
“幹嘛?”
“褚澤野?”
“你說。”
“褚澤野?”
“我聽著。”
“褚澤野?”
“別叫了!”
“褚澤野?”
“拜託拜託。”
“褚澤野?”
“求求你!!!”
“褚澤野?”
“停!!!”
“所以說……“她故意停頓了一會,只是壞壞低直視他。
他有些力不從心地彈掉袖口上的雪花:“洗耳恭聽。”
她比劃著獨自在雪地上撒歡的狗影:“它比較像你。”
褚澤野氣惱地瞪著她,簡言恩不甘示弱,兩人大眼對小眼,他突然開口大喊:“不好!”
簡言恩頓時緊張萬分:“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
褚澤野調皮地努努嘴:“看唄!油茶肯定又去找她新交的情人郎君,你趕快去追回來!”
簡言恩無奈地搖頭,小步追了上去。
“路滑,走慢點!”褚澤野的聲音從身後遠遠傳來。
她朝身後揮揮手,比了個好。
褚澤野的目光一直尾隨著她,穿過街道轉過拐角,他也捨不得收回視線。
簡言恩喘著氣好不容易才追到戀愛中的油茶,這小妮子!她胡亂地抓了一把它的毛髮。它的愛情已跨越體型和種族,出國後一身洋派。
油茶反抗了一會,自知之明寡不抵眾安分下來,它乖巧地縮在她的臂彎嗚嗚撒嬌。
簡言恩半扛半拉著它往回,邊走邊裝模作樣嚇唬油茶,她的步子漸漸放慢下來。
一,二,三……
簡言恩害怕地突然轉過身去,茫茫人海一眼望去全都是金髮碧眼的陌生人。
不是他!
她苦澀地笑扯了扯嘴角,他怎麼會在這呢?
背影那麼多,世界上,可在我心中,沒有一個人跟你相似。
瑞士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陌生,因為這裡,她就在這裡。
此刻,他站著的這塊土地,心心念念中,離她的呼吸她的存在,不再是天涯海角信音稀,而是近在咫尺情難怯。
在沒有共同記憶的這三年間,他有機會因為公事會來此地出差,很多次停留,很多次猶豫,很多次駐足。
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
哪怕,旁觀她幸福的勇氣。
緊緊拽著的紙上潦草地寫著她現在的住址,白紙已經泛黃,汗水浸溼模糊了字跡。
他久久地站在街角,陽光渲染著他一身風雪,頭髮有些鹹溼。
有年輕漂亮的女子大方走過來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