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熊還是不放心留下高安一個人在這裡,當即便讓王熊留下,夏成自己趕去救人去了。高安也是不置可否,只是讓王熊守在外面,他則是帶著年輕男子直接走進了範汝為所在的廂房。
此刻,範汝為房內再也沒有其他人,只有範汝為一個人很平靜地躺在床榻上。高安上前幾步,走到床榻前,對範汝為抱拳說道:“屬下見過大人。”
“咳咳。”咳嗽了幾聲過後,範汝為慢慢睜開了眼睛,抬起頭望向了高安。雖然他這次是被高安給奪了權,可在他的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半點對高安的恨意,而是一如往常那般笑道:“高安兄弟,你終於是來了。”
“大人。”高安慢慢站直身子,看著範汝為,說道:“這次是我對不住大人,但請大人放心,我執掌福建路之後,絕對不會讓大人的名聲被旁人所玷汙。而我自會以福建路為基業,開創稱霸天下的霸業。到時,大人之名必定會名留青史。”
“呵呵。”範汝為卻是一臉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人都死了,還談什麼名聲。名留青史也好,遺臭萬年也罷。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罷了。高安兄弟你也不必有任何愧疚之心,老夫這些年起義造反,乘福建路官軍支援皇帝之機,霸據福建路,其實心裡早就看開了。在這樣一個亂世,不是你吃了別人,就別人吞了你。老夫現在沒實力了,沒有你們的這種野心和鬥志,根本就不適合這個亂世。其實,早在你接到聖旨來,老夫就早就應該將這福建路交託給你才是。只是????????????呵呵,貪念啊貪念。”說著,範汝為卻是一臉自嘲地搖了搖頭。
聽得範汝為這麼說,高安心裡多少也是有些感慨。若不是範汝為,剛剛到福建路的高安只怕還未等站住腳跟,就要被那些福建路的官宦們給擠出福建路。
但不管怎麼說,高安還是欠了範汝為一個人情。而現在高安竟然還奪了範汝為的大權,這讓高安心裡多少也有些愧疚。而範汝為卻是似乎並沒有介意這些,而是從自己身邊拿出了一個方盒,正是當初範汝為用來試探高安心意的福建路經略使的方印。
範汝為將方印取出,卻是伸向了高安,說道:“這就福建路經略巡撫使的方印。高安兄弟,福建路,老夫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夠讓福建路百姓繼續過上安定的生活,也算是不辜負老夫的心血了。”
平心而論,範汝為或者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霸主官員。但是這一年來,正是範汝為對抗趙構採用不交賦稅,對百姓輕賦稅等手段,才使得福建路能夠變得如此富饒。或許在天下間的義軍當中,只有範汝為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為民的父母官了。
高安的身子一顫,不過還是堅定地接過了方印,一臉肅穆地對範汝為說道:“請大人放心。高安定不會辜負大人的厚託。高安今後定會愛民如子,保護福建路百姓不受戰火侵擾。”
範汝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是說道:“對了。高安兄弟。老夫最後還有一個請求。我有二子,想必現在已經落入了高安兄弟的手中。我那兩個兒子沒有什麼能力,也絕對威脅不到高安兄弟,所以老夫想向高安兄弟求個情,能否放他們一條生路?”
高安立刻便答應了下來:“請大人放心。高安定當保得兩位公子安全。”
“好!”得到高安的承諾,範汝為也是終於放下心了,連著點頭,臉上也是莫名多了一絲紅潤。只不過高安和那年輕男子都知道,這隻怕是範汝為的迴光返照罷了。果然,範汝為笑著對高安擺了擺手,卻是慢慢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一仰,便倒在了床榻上。造反起義最終統領福建路的霸主範汝為,終於是病死在了這小小的廂房內。
見到範汝為死了,高安卻是後退了一步,一手託著福建路方印,一手撩開衣服的下襬,便朝著床榻上的範汝為跪拜了下來,沉聲說道:“大人所託。高安定不會忘懷。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