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孩子拴住她,想必她早已有所察覺。現在好不容易風平浪靜,她還會不會想為他誕育子嗣,裴啟旬說不清,也不好擅做主張,惹城澄生氣。於是他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此事榮後再議。”
程太醫如獲大赦,連忙躬身退了出去。攝政王雖然看起來總是一副笑模樣,但誰都知道,他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
裴啟旬踏入內室,就見元燁正窩在城澄懷裡撒嬌。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對他這個老子態度都很衝,偏生在城澄面前一副乖巧模樣,直把城澄哄得心花怒放,卻叫裴啟旬很是無可奈何。見他進來,元燁立即站起身,一溜煙地跑了。裴啟旬剛要叫他,就被城澄攔住:“誒,由他去吧。在我這裡,可不想聽你那些耳提面命。”
他無奈地看著她,許是心中總覺虧欠,城澄實在太多溺愛孩子,這不是他所認同的管教子女的方法。可偏生她又是他的剋星,讓他毫無辦法,無力招架。
“你可知道昨日元燁騎馬上街,踢翻了人家的攤子?”
“我知道,燁兒同我說了,他已經知道錯了。我叫人賠了錢,也囑咐他以後不許騎馬上街。他身子不好,哪裡吹得了冷風。”
他氣結:“這豈止是他身子不好的緣故?”
“得了,你也別光教訓燁兒,”城澄不服氣地說:“你們這些皇家子弟,哪個不是從小便上街騎馬。”
裴啟旬一噎,還真是被她說中了。他啞口無言!只是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並沒有和她講過自己小時候的事,所謂皇家子弟,大概指的是三弟吧!他忽然想到晨間宮內的事情,想必城澄還不知道。或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這樣也好,只要他和皇后瞞著她就好了。瞞著瞞著,或許就再也不用提起,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且不說這個。今日我與皇后商議,覺著該立出一位太子,穩固民心,你以為如何?”
皇帝膝下活著的皇子只有兩個,一個是伊妃所出的二皇子,一個是寧妃所出的四皇子。兩個孩子歲數差不太多,大一點的八歲,小一點的實歲才滿六歲。這個時候就算立了太子,東宮也不會有什麼實權,無非像他父皇一樣,做一個攝政王的擺設罷了。
“若是立了太子,於榮王府來說也是好事。樹大必招風,讓東宮分去一些目光倒也好。只是王爺想立誰?”
榮王沉吟道:“兩個皇子都是資質平平——”他一頓,“依皇后的意思,應當是要立二皇子。儘管這兩個都不是她親生的,但相比之下,她似乎更厭惡寧妃。”
“這也不奇怪,皇帝這幾年有意扶持寧妃起來牽制著她,雖比不上當年良妃的勢頭,但她到底是皇后眼中的一根刺。”
他看著城澄說:“你呢,你覺得哪個好?”
城澄有些意外:“這樣大的事情,王爺問我?”
“天下若是本王的,便是城澄的。太子人選,自然要你中意的才好。”
城澄也不客氣,當真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覺得,立四皇子比較好。”
“哦?此話怎講?”
“這兩個孩子,我都不熟悉,但憑既有的印象來看,二皇子及其母伊妃都比較小家子氣,上不了檯面。寧妃,卻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站出來,什麼時候該收斂鋒芒,這也是皇后想除掉她的原因之一。”
榮王沉默片刻,告訴她:“可今日,皇后提出,若將來皇帝百年,她要寧妃殉葬。”
城澄直直望著他:“王爺允了?”
“我告訴她,本王記下了。原本本王並未多想,只以為不過是一個小小妃嬪的生死……直到方才聽到你的話。”
城澄一下子就察覺出,榮王心中其實是較為屬意二皇子的。不然以他縝密的心思,不可能沒有想到寧妃是四皇子的生母。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