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卻沒他好,勉強的向他行禮問安。
他也不在意,拉起她的手。“先進亭子裡吧,雨雖小了,但還是飄著,別沾溼衣裳了。”他拉她入亭。
他頭髮和衣袍都教霧水溼氣染得溼潤,打石說他已在這等了一個時辰,看來不假。
“這夜深露重的,您來做什麼?”她抿著嘴問,語氣已沒有那麼冷淡。
“我……你瞧那春聯是怎麼來的?”他突然顧左右而言他。
“春聯?”
“是啊是啊,過年期間,民間家家戶戶都貼著春聯,我很好奇,春聯是怎麼來的?”
“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這我好像聽人說過,春聯是由桃符演變而來,相傳在東海有一棵大桃樹,樹枝伸向鬼門,鬼門洞裡住著鬼怪。桃樹下有兩位把守的神將,神茶與鬱壘,這兩位神將若發現惡鬼,便立即捆綁喂虎。這之後,每逢年節,百姓就用兩塊桃木板,畫上兩位神將的影象懸掛在大門兩側,以鎮邪驅鬼、祈福納祥,可發展到後來,桃符的內容逐漸被兩句對偶的吉祥詩句所取代,就成了今日的春聯。”
豐鈺聽得仔細,輕輕頷首。“很有意思。”
“太子怎會對這有興趣?”
“沒什麼,只是等你時,見你家門口也貼著春聯,一時興起問了問,其實我還好奇昨夜的年夜飯你是怎麼吃的?”他眼裡出現了濃濃的羨慕。
她很是疑惑,不知她在羨慕什麼,他昨天不也在宮裡吃了頓豐富的年夜飯?
“爹每年都會吩咐廚子在圓桌不放置一個火盆,以示溫暖,還會喚來府裡所有的人一起圍爐,飯桌上一定要有魚,象徵”年年有餘“,還要有”元寶“,也就是餃子,熱呼呼的火鍋也是不可少的,昨晚全府上下全喝了酒,大鬧了一夜,爹還帶頭唱歌了。”她詳細的說。
“真好……”他聽得好生嚮往。
“太子昨晚的年夜過得不開心嗎?”她審視他的神情後問。
他笑得有些無奈。“每年宮裡過年,兄弟聚在一起,總說不上什麼話,父皇和那些娘娘們也各有心思,笑容都很客套,飯菜雖好,但嘗來總是無味,再加上父皇近年身子每況愈下,今年的年夜就更……”
他這一說,她就立刻明瞭是什麼狀況了,這會兒她彷彿又見著多年前那孤獨少年的模樣。
在東宮三年,她己徹底明瞭所謂天家至親,所謂皇親手足,所謂儲君悲哀。
在天家中是嘗不到親情滋味的,尤其是他,身為儲君,與眾人距離更遠,更是所有天家人護恨的目標,難怪……他寂寞。
“等放完假,我親自做一桌菜讓您再補吃上頓,嚐嚐高家人的年夜菜式,這可好?”她心一軟,就這麼許諾了。
豐鈺立即眉目漾笑。“你親手做的?好好好,就等你這頓了!”他笑得無比燦爛,那發自內心的喜悅是眾人前所未見的。
高月也感染他的笑意,不由得嫣然笑著。
他眼裡的人兒,螓首蛾眉,眼瞳明朗,唇形彎彎,教人看了實在心曠神怡,這就是他心愛人兒的模樣……豐鈺暖暖地笑著,眼神如春水般溫暖。
在他靜默的凝視下,她心頭小鹿又亂亂跳了,她越來越難以抵擋他深情的注視了。
每次見到他,都很難把持住自己,即使她一再告訴自己別去在意他的溫柔,這男人日漸加深的魅力和誘惑力卻極具殺傷力,她能撐這麼久而沒有繳械投降,真的是靠自己過人的自制力。
她有時也會想,像眼前這樣一道謎潭,如果她涉足下水,是否就能摸清水有多深,這樣就能知道這潭水是能泅泳還是隻能觀賞?
可惜,她膽子真的很小,怕的是就此滅了頂。
“對了,大年初一,太子做什麼去了?”她刻意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