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傷?」葛萬春這老狐狸,似乎聽出了些端倪,又轉向柳嬤嬤,「我倒要聽聽你的解釋……」
眼見著柳嬤嬤竟要起死回生,桂嬤嬤不幹了。
她原本以為眾人會錘死了柳嬤嬤,這樣自己不用出手,就能除掉個心頭大患。可沒承想,這姓柳的還慣會廝咬,別給她撕出一番別開生面,自己這庫房總管、夫人採買的肥活,還穩不穩了?
「葛公公,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桂嬤嬤還是那麼沉穩。
葛萬春似乎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也怕出更大的醜,揮手道:「都出去、都出去。」
貝安歌又是一個眼色暗暗使出,馬文德不僅將所有閒雜人等帶出,還叫了兩人將柳嬤嬤也一併拖了出去,等候發落。
拖出去時,柳嬤嬤還在大叫:「別聽她的,葛公公你別聽她的,她都是騙你的!」
可惜留給她的表達機會已經結束,喊破了嗓子也沒人搭理她。
偌大的正堂,終於只剩了委委屈屈的將軍夫人、氣到爆炸的葛公公、和準備踩死對頭的桂嬤嬤。
桂嬤嬤先是向貝安歌微微作福:「奴婢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對夫人有所不敬,還請夫人寬恕,這絕非奴婢本意,只是逼不得已。」
「無妨,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貝安歌大義凜然。
桂嬤嬤這才轉向葛萬春:「皇后娘娘賜我們三人給將軍府,原是各有分工。柳嬤嬤管丫鬟、我管夫人採買和庫房、田嬤嬤管廚房,本各不相干。夫人對柳嬤嬤甚好,獨給了她單間及四個丫鬟,但柳嬤嬤猶不滿足,對夫人沒讓她管理庫房和採買懷恨在心。
「昨日她來攛掇我,叫我別受府中大丫鬟挾制,務必將庫房鑰匙獨攬,又對我說了許多夫人的懷話……」
桂嬤嬤頓了一頓,望一眼貝安歌,見她沒有生氣,這才繼續往下說。
「她在府中四處散佈流言,說夫人出嫁前不過是莊子上的野丫頭,哪裡懂什麼管家,連洞房都不端莊,還把自己搞摔傷了。惹得府中流言紛紛,夫人不勝其擾。她所說夫人的秘密,恐怕也就是這個。倒是夫人謙遜,早就私下跟我說過,她從小在莊子長大,怕自己行差踏錯,叫我時時提醒。
「她不過就是看著夫人好拿捏,想壞夫人的名聲。」
「其實……」柳嬤嬤垂頭,「她忘了,夫人是皇后娘娘的義女,壞了夫人的名聲,也就是壞了皇后娘娘的名聲。」
葛萬春已是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響。
貝安歌嘆道:「我倒不是覺得莊子上的出身就低人一等,只是皇后娘娘都沒明說,倒也不必故意挑出來散佈。也虧得將軍是個粗人,沒有多想,若再有個不懷好意的去挑撥,將軍還當皇后娘娘看輕了他,隨便莊子上找了個姑娘唬弄他。你說這是不是很膈應。」
說著,將桌上的一盆果子推過去,柔柔地道:「公公也吃點果子,消消氣。」
那口吻、又誠懇又關懷,聽得葛萬春恨恨地一跺腳:「又惡又蠢。」
貝安歌對桂嬤嬤道:「辛苦嬤嬤,你先出去,我有事和公公說。」
等桂嬤嬤一出去,貝安歌為難道:「這事兒,我就要和公公商議了。若將她留下處置,將軍是斷斷見不得這種人,回來寶刀一揮,傳出去難免兩種說法,要麼說皇后娘娘派的人不妥當,要麼說將軍為人暴戾。我都不願意……
「可要讓公公把人帶回宮,似乎更讓皇后娘娘臉面過不去。您說這為難不為難?」
為難,太為難了。
為難到貝安歌又悄悄遞過去一錠金子。
沒錯,是金子,在庫房裡隨便拿的。別的珍寶流出去太扎眼,金子都長得差不多,送禮的收禮的、彼此都沒有負擔。
「要不麻煩公公呆會兒悄悄將她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