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滅門三年來,也沒有任何被追殺的跡象。元闕略一沉吟:「多帶些人手。另外……讓顧回趕車。」
馬文德微微一怔,卻並沒有多問, 領命而去。
拎著小馬鞭匆匆跑來的貝安歌,聽到顧回的名字,也覺得有些奇怪。
她素來只管府中的下人, 護衛都是元闕親自過問, 府中人也甚少和護衛來往。就連貝安歌也是偶爾從元闕和凌雲的談話中才認識顧回。
顧回是護衛中堪與凌雲相比的高手, 貝安歌沒見過他,卻久聞大名。
宋青瑤出門燒個香, 要出動顧回趕車, 講真貝安歌有點檸檬。
「我都不知道顧回長什麼模樣呢, 倒給別人趕車去了。」
元闕挑眉。這回他聽出來了,夫人是真的吃醋了。
「他趕車也並不十分好,挺顛的。」元闕一本正經回答, 「且……青瑤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
等等,貝安歌聽出了端倪。
「原來是夫君另有目的?」貝安歌綻開了笑顏。
看她瞬間從倒牙的陳醋變成醉人的美酒,元闕心裡挺美:「只要貝貝開心,我給你趕車也無妨。」
……
自從大年初一被狠狠地羞辱,宋青瑤整整好幾日稱病不出。
她哪裡有病, 只是沒臉見人。
但在望月樓閉門幾日,她卻並沒有思過。反而覺得自己之所以敗下陣來,是因為沒有「將軍夫人」這個身份保護。
宋家的產業可以供她在京城過著少有的奢靡生活,但卻不能讓她像貝安歌那樣與各位王公貴族的女眷平起平坐、談笑風生。
她思前想後很久,總覺得這個表嫂有問題。
尤其是在長公主的生辰宴上,曲夫人不敢上前相認,反而躲在暗處觀察,並且還要問了宋青瑤才確定表嫂是曲旋兒。當時她就覺得蹊蹺。
沒幾日,聽說曲夫人竟然惹了官司,自己上吊畏罪自盡了。
這也太巧了。巧到讓宋青瑤不得不產生懷疑。
她只是後悔自己竟然用姐姐的玉佩去生事。她高估了姐姐在表哥心裡的份量。若當初換個思路,從表嫂的身份入手,或許已經成功了。
今天她來香積寺,一是為了燒香,二也是想半道見個人……
正想著,馬車突然狠狠一顛,「啊——」,宋青瑤和徐嬤嬤在車裡齊齊的跳起來,又重重跌回去。跌得生疼,也打斷了宋青瑤的思路。
她狼狽地整理一下裙子,恨道:「今日這個車夫面生,不是往日我們坐慣的。」
徐嬤嬤也大聲罵罵咧咧:「你趕著投胎啊!會不會趕車,回去就叫馬總管辭了你!」
「啊——」又是一顛,把徐嬤嬤的罵人話給顛了回去。
外頭馬車夫抱歉都沒給一個,還是一副趕著投胎的架勢。宋青瑤氣得臉色鐵青,只得雙手緊緊扶著車內的把手,生怕罵得兇了,這位大爺顛得更厲害。
「定是表嫂這小門小戶沒見識的,圖省錢買了些什麼便宜奴才。連個車都趕不好。」宋青瑤嘟囔著,也不敢大聲。反正有問題就罵表嫂,這肯定沒錯。
嘀咕歸嘀咕,今天已經上了「賊船」,只得把埋怨嚥了,宋青瑤向徐嬤嬤使了個眼色,徐嬤嬤移到馬車門口,提高聲音道:「去一下世科坊的琳琅軒,小姐訂了首飾,順道去拿。」
這回馬車夫總算吭氣了:「是。」
也就一個字,絕不多給。而後車子一拐,就拐向了去世科坊的路。
琳琅軒是有名的首飾行,南密國的主要大城市都有琳琅軒的商號,在京城有三家,世科坊的這家是京城的總商號。
外人只知琳琅軒這些年做得紅火,卻不知道其實是江南宋家的產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