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元闕卻說,此事並非只和「將軍夫人」有關。
劫「將軍夫人」的背後,是胭脂令在南密國令人不安的擴張。而凌雲身為南密鎮國大將軍的副衛,亦是南密將士,危難時刻,自有迎難而上的責任。
貝安歌憂心忡忡,想到了那個夢境。
元闕啊,你對南密國赤膽忠心,可這南密貴族的每一個人,都會如密帝和太子那般對你嗎?
那個沒有臉的貴族女子,到底是誰?
貝安歌轉頭望著元闕,見他素來冷漠無情的臉上也顯出憂心之色,想起除夕那夜,元闕說凌雲的那番話。
元闕他待凌雲如親生弟兄一般愛護。
貝安歌起身,牽住元闕的手:「夫君,我們去校場。」
這回,反而是向來果斷的元闕猶豫了。
貝安歌笑著安慰:「在這兒也是等訊息,叫他們有訊息直接去校場回。」
元闕瞧出來了,這回夫人比他冷靜啊。
校場上那面銅鑼在陽光下閃著耀目的光澤。知道是夫人要練武,下人們早已將取出的棗核一顆顆洗得乾乾淨淨,又在太陽下曬過。
這兩日在元闕的提點下,貝安歌的馬鞭招式和吐棗核功夫都是進步飛快。
先是練習了三組噴吐棗核,顆顆擊在銅鑼中心,餘音也比先前嘹亮。元闕還用手指彈射,讓她聽聲音找感覺比對。
練完三組,又複習了一套鞭法。
貝安歌一套練完,欣喜起來:「夫君,今天我耍完一套鞭法,居然不累。昨天我還累得跟小狗似的直喘呢。」
小狗似的直喘。這形容,終於讓元闕有了笑意。
「那鞭法是我根據你眼下的氣息理的,練這鞭法的同時,也可以調理氣息,雙管齊下,有事半功倍之效。」
貝安歌又是一臉崇拜:「夫君可真厲害啊!怪不得能教出凌雲那樣武功高強的徒弟。」
呸!貝安歌說完就後悔了。這時候提什麼凌雲啊。
果然,聽到凌雲,元闕剛剛泛起的一點兒笑意又沒了。
他又開始為凌雲擔心了。
貝安歌走上前,伸出小手撫平他的眉間:「夫君不要發愁,別忘了我是天選之女。我能預感到,凌雲一定為化險為夷,夫君也一定能平安此生。」
她不說榮華富貴,卻說平安此生。
這意思元闕何嘗不懂。她只要元闕平安。
元闕不想讓她擔心,捉住她的小手,展開眉頭:「有道理,二皇子詐傷就是你預感到的。咱們身邊明明有一位高人……」
貝安歌笑吟吟:「所謂高人,就是保證夫君高枕無憂之人。」
說著,貝安歌從身邊方桌上的盆裡又拈起一枚棗核:「來,咱們繼續!」
可話音剛落,貝安歌腦海里突然閃過一段劇情——
大將軍元闕為了引誘胭脂令二號人物露面時,就是讓手下假扮青樓女子。為了讓劇情更合理,編劇還特意寫,這名手下是個半大孩子,喉節未生、身形不算高大、臉部線條也尚未硬朗。
這三點,不正好和凌雲對得上?
可是,為什麼是在青樓,而不是什麼廣緣酒樓?劇本里可沒有廣緣酒樓一說。
見她沉思著,遲遲不開練,元闕好奇:「想偷懶了?」
「不是,夫君……」
「將軍——」剛剛在嘉豐苑回報的那名黑衣親兵護衛,疾馳著跑來,瞬間到了元闕跟前,雙手遞上一個小竹筒。
和前幾日凌雲遞進馬車的小竹筒一模一樣。
這回貝安歌看得仔細,這竹筒頂端的封蠟上刻著一個奇異的圖案。應該是封好蠟,趁蠟還溫軟之時,用特殊的印章蓋上去。可以避免中途被人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