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由。所以每年兩次,他會精力充沛地穿過沙漠之夜,把鹿肉掛上牧場屋舍附近的沙漠紅柳,讓它在晨風中輕輕晃動。
他注意到了這片房產西面的洞穴,它就在桂帕山的山腳附近,雖然他不知道那洞穴叫做朗來福山洞,也不知道它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四十年前法葉在那兒發現了一具骨架和一把槍。山洞入口是深達二米的縱向通道,但有人在那兒放了一把用樹枝和生皮製成的梯子,梯子直達洞底。然後,洞穴再深入幾米便接近了一條隧道,那條隧道只比印第安人的肩寬一點。
在對戴爾布羅峽谷的這一小片地方宣稱了所有權後的第七個月,彼得翻過山脈去探索那個洞穴,希望能找著一兩個古代箭頭,這樣他就可以完成他這些年來一直想完成的那個圓。他搜尋了一下洞穴底部,除了一隻生鏽的鹿肉罐頭和一個薯片塑膠袋,什麼都沒找到,其他來尋物的獵手已經上這兒來過了,並已留下了表示到此一遊的痕跡。
黃昏前一小時,他爬出了山洞,開始攀登桂帕山。他聽到一些岩屑掉落下來的聲音,然後就站回了地面上。一個墨西哥女人正沿著山腳下的小徑上山。雖然天氣還挺暖和,她還是搭了件披肩。在洞口時,她把披肩向上拉去,從身上扯了下來,彼得注意到她腰上繫著一隻包裹。女人走進山洞,在裡面只呆了幾分鐘就出來了,包裹已經不見了。她拂了拂身上的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望了望四周。
“你好啊!”彼得說道,同時站起身來,他本來正在一叢沙漠玫瑰後面蹲著。
女人轉過身來,由於驚慌而倒吸了一口氣。她似乎想要說什麼話,但卻欲言又止,她仔細觀察著他,他也仔細觀察著她。
“你是誰?”她最終開口了。
“我是彼得,你又是誰呢?”
她繼續注視著他,目光專注不移,什麼也沒說。顯然,曾經一度,她是有幾分姿色的,也許還挺漂亮。雖然她的臉上有長年風霜留下的痕跡,雖然她比彼得眼中風韻猶存的形象要重了三十磅,她依然看起來賞心悅目,甚至是當汗跡在她的淺色裙子上浸溼了一片時,她看起來依然丰姿綽約。是她保持身體姿態的方式,是她注視著他的樣子,似乎她一直就很接近男人,瞭解他們所有的想法和做法。這並不會對彼得造成困擾,因為他也一直就很接近女人,也相信自己很理解女人的想法和做法。
。。
《漫漫長夜》第八章(3)
“我是索妮婭,我給牧場主幹活。”
“我住在戴爾布羅峽谷裡。” 彼得說道。
“你在那兒住多久了?”
“有一陣子了。”
“他知道你住在那兒嗎?”她輕輕地向牧場房舍的方向偏了偏頭,雖然那房子是在山脈附近,根本就看不見。
“是的,他知道。”
“你就住在那兒,就這樣?”
“是啊。我打獵為生,以此來獲得大多數我需要的東西。你給他做些什麼事?”
“我給他燒飯,給他打掃房間。”
她朝印第安人後頭看去:“我們站在這兒顯得很蠢。我在爐子上熱著晚飯呢。你想不想吃點兒什麼?我住的地方只要朝東走一公里就到了。”
彼得舔了舔臉頰內側,目光向二疊紀盆地的低凹處投去,盆地在索妮婭身後延綿百里。那兒什麼都沒有,既沒有家園也沒有長期生活的痕跡。他可以看見一輛孤零零的半拖車式卡車在九十號公路上向西行駛,朝著厄爾巴索或別的什麼地方駛去,對他而言別的地方根本無關緊要。
他再次把目光轉向女人,說道:“有東西吃當然好。”
“我們必須等到天黑。他可以從牧場主屋那兒看到我的磚瓦房,可能會反對我們倆跑到那兒去。”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