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個女人夠蠢,如果這世界上沒人在乎她一點,她生也好,死也罷,也不會有人問津!”湯沛笑了笑,不再多言:“莫總,中午我喝了點酒,頭有點疼,先不回辦公室,還有很多事要理清思緒,我回家休息下。”
莫之城點頭:“去吧!”
看著男人消逝的背影,那俊朗的面容,在陽光的雕琢下更彰顯冰冷堅毅的線條,轉身路過那晦澀的角落時,不覺間頓了頓腳步,緩緩回首,望見垃圾桶邊堆積著一沓檔案,滿地狼藉,那雜亂中只見那翻倒在地的紫色磨砂花盆上,隱隱印刻著那一行字……“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寰!”
他看著,只有在寂靜無聲,獨自一人時,那深邃的眸光才會劃開一縷縷重霧。他看著,默默的,靜靜的,卻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那十二字若隱若現,若有若無,到最後朦朦朧朧幻為一團白色的光影。
“之城……”
流聲悅耳的聲色,令他一驚,他抬眼望向聲音來源處,才發現四處空蕩無人。
那一聲,竟是幻覺。
……
湯沛一直以來開車不沾酒,沾酒不開車,可那一天他獨自開車從‘天城’,一路飆到那女人所住的小區。
猛地一記剎車,他身子重重摔向方向盤,湯沛整個人埋首,雙手因緊緊的握住,骨節蒼勁而慘白,他大口的喘息,竟覺得眼裡有一股溼潤在作祟。
從一開始以來,他對那個女人從未逾越過,也無法想象此刻的她承受著怎樣滅頂的災難。
只是,他遲來了!所有的一切他未親眼所見,只是從醫生護士的描述中,想象著那樣的震驚。
有人說,那一天她站在十八層的高樓上,他聽得全身毛骨悚然,無法想象能縱身一躍,到底是濃烈到何地步的絕望,才讓一個女人有這樣的決絕……
有人說,她被救後,整整昏迷了一天,拖欠的醫療費無力償還,她側躺在床,呆滯的望著窗外,一言不發,沉默中細細嗚咽,他能想象那纖瘦的身影,無助的顫慄,她一定是強忍的抱著自己,卻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脆弱……
太多、太多的畫面,不斷交織,在他腦海裡猶如快鏡頭般,到最後他彷彿看見雨後的曦光,照映在鱗次櫛比的高樓,逆光下女人的身影,落寞的,漸漸的埋入那發白刺目的光輝中,愈行愈遠,終與那光影融為一體……
湯沛緩緩抬眼,望著不遠處小區的高樓。他下車,不知是醉意,還是心疼,他走出的每一步,身形都微怔,陽光路過樹葉的罅隙,稀疏的落在他身旁,他徹底扯下領帶,解開領口的紐扣,沿著那條小徑直入小區。
每一步彷彿都能感覺到她曾經是怎樣路過。從他得知她成為莫總女人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該讓出適度的距離,事實上,他也做到了。
對她,從未逾越到男女之情,理智讓他選擇止步。早就知道她住這裡,這卻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來到她家。
他知道她把房子低價轉賣,搬走了,他卻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
湯沛託了不少關係,才從新的買家手上,花高價買下這套八十平米的房子。
他握著口袋裡的鑰匙,第一次覺得掌心裡是如此沉重。
湯沛悄然開啟房門,屋裡有一陣清香,裝飾和傢俱都沒有任何改變,他第一次進來,卻未感覺到陌生,還是她的家讓人能感到溫暖。
他合門,環視著整個屋子裡,期盼著有一天,她重新回到南江,卻有家可回。
湯沛身子陷入布藝的沙發,房子裡的窗簾緊緊的閉合著,屋裡閉塞,陰暗。
他醉意的斜躺在沙發上,撫著額際,淡淡的失笑:“鈴蘭,”他輕喊,才發現這個名字早已能順口從他唇邊溢位:“在你最痛苦的時候,為什麼……你從來沒有想起過我?”他笑